第28章(第2/4页)

“你?”守心狐疑。

南山一脸真诚:“你放心,我这次绝对不逃了。”

“我倒不是担心你会逃跑,毕竟刚才仙君也吩咐了,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准我再用铃铛困着你……”

南山连忙打断:“仙君允许我出去?”

“昂。”守心扫了她一眼,“你不会又想逃跑吧?我可提醒你,东夷四面环水,你是逃不掉的。”

是哦,周围全是水,浪也大,她就是累死也游不出去,霁月看似给她自由,其实还是圈禁她。南山激动的心瞬间平复,还要故作无事道:“我才没想逃跑。”

“你最好是。”守心一个字也不信。

南山清了清嗓子,没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既然仙君都说了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干嘛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因为我怕你对霁月仙君的神像不敬。”守心直言。

南山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对他不敬。”

守心还是犹豫。

“要不这样,你跟我说说有什么忌讳,我好注意点。”南山忙道。

守心见她还算真诚,想了想道:“仙君慈悲纯善,倒没什么忌讳,你别东张西望大声喧哗就行……对了,别给他上香了啊,每日里上香的人已经够多了,你就少跟着添乱了。”

南山答应一声,低头看看自己的右脚,发现上面的红痕又淡了不少,于是小心翼翼地踩到地面上。

“一点都不疼了!”她惊喜道。

守心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拍拍屁股上的灰:“那是,也不看是谁给你治的。”

南山照例忽略他对霁月的马屁,倾身拉住了他的小手。守心愣了愣,面色奇怪地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去前院啊,还能干什么。”南山随口说一句,拉着他就往外走,守心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好被她拉着走。

又一次走出房门,南山停下脚步,用力地吸了一口气。

守心:“……你又干嘛呢?”

“活着真好。”南山陶醉地闭着眼睛,答非所问。

当她拼命逃跑,最后却被一望无际的海拦住去路时,她真以为自己要没命了,没想到非但没事,脚上的伤也治好了。虽然不知道霁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后面还有什么阴谋在等着她,但能多活一天也是好的。

南山松开守心的手,仰着头用力伸了个懒腰,正要放下手时,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又在搞什么?”守心看着她奇怪的姿势,忍不住后退一步。

南山猛地回神,放下手后斟酌开口:“我……来这里多久了?”

“我怎么知道,一个

时辰?“守心不太确定地推测。

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只一个时辰!她被绑来后先是昏迷一段时间,紧接着又睡了许久,再然后逃跑、被抓、疗伤,就算用的时间不多,也不可能只一个时辰!还有太阳……南山再次仰头,血红的太阳仿佛一只瞳孔,正无声地注视她。

她蓦地想起,自己曾在七脚蛇的伴生石上,也看到过这样的红瞳,还有自己被绑来前,最后看到的也有一模一样的眼睛。

虽然一直知道这里不正常,可看着从头到尾都一直高悬于头顶的血日,南山还是遍体生寒。

守心见她一直盯着太阳看,忍不住推了她一把:“喂,你……”

“啊!”南山惊恐低头。

守心也惊恐:“啊!怎么了?!”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无言半晌后,南山镇定站好,将手心的汗擦在衣裳上:“没事,吓吓你。”

“……你有病吧,”守心无语,“还去不去前院了?”

南山抬眸看一眼天空,坚定道:“去。”

前院和后院之间用高墙阻隔,墙上只有一个门洞可供穿行,门洞上连个门都没有。

“……你刚才好像说过,寻常子民禁止进入后院,”南山指着大喇喇敞开的门口问,“你们就是这么禁止的?就不怕有人不听话?”

守心不屑:“仙君谕旨,谁敢不听?”

南山心想,那你们真是挺虔诚的。

穿过门洞,是一条窄窄的长廊,可以听到愈发鼎沸的人声,却仍然见不到一个人,守心带着南山轻车熟路地穿过长廊,上了几节台阶,又打开一道像后门的东西,浓郁的香火气瞬间涌来,守心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连忙后退几步。

南山被香火气熏得差点栽个跟头,一回头发现守心站在台阶上,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这里就是神殿后门,你进去之后掀开那道布帘,就可以看到前殿了。”守心捂着鼻子囔囔。

南山:“真不跟我一起去?”

守心果断摇头。

南山只好自己过去。

布帘很薄,薄到根本挡不住人声,南山一步步靠近时,仿佛能听到一万个人在耳边念叨,他们一个比一个虔诚,言谈间充满着对仙君的崇拜与尊敬,她听得却有些头晕,再次出现缺氧的症状。

好不容易走到了布帘前,她轻呼一口气,小心地掀开一个角,下一瞬便被前殿的大小震撼到了。

其实后院也算大了,虽然不能跟沧澜宫比,但也是有几间大瓦房和一亩地大小的庭院的,可跟前殿一比,就有点太过寒酸了。

南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神殿,一眼望去简直要看不到头,可饶是这么大的神殿,仍然是挤挤攘攘的,每一寸地面上都跪满了人,遥远的台阶后面,还有正在排队的人等着源源不断涌入。

神像在她这个方向,殿内虔诚的人们也都朝着她的方向跪着,可即便她就在他们眼前,他们也好像看不到她一般,只管双手合十对着神像拜了又拜。南山呆站半天,总算想起往前挪一步,伸着脑袋看这尊足有三丈高的神像。

神像双眸低垂,悲天悯人,却与霁月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华丽的金身一眼看去煞有气势,可再仔细看,又觉得那金身好似活的,正要紧紧箍进神像躯壳。

南山莫名觉得有点恶心。

“……看完没有?”守心还捂着鼻子站在台阶上,“我真是要被熏死了。”

南山回神,赶紧跑回去,几乎是她出来的瞬间,守心便已经忍无可忍地将门关上了,顺便也将熏人的香火气关回了前殿。

两人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

“你们这儿的香烛是用什么做的,也太熏人了。”回去的路上,南山忍不住问。

守心有点打不起精神:“和你们凡间常用的那些差不多,只是我们这儿的香客太多,味道才浓成这样。”

“刚才你说东夷子民对霁月仙君有多虔诚时我还不信,这回可算是信了。”南山感慨一句,正要再说什么,脖颈上突然传来灼热的疼痛,她闷哼一声,下意识捂住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