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4页)
南山答应一声,就差对天发誓了。
守心叹了声气。
“好啦,别担心了,”南山转移话题,“对了对了,我在屋里找到一个你的东西。”
“什么?”守心不太感兴趣。
南山跑回屋里,将那只小蚂蚱拿了出来:“你看!”
守心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脸:“这不是我
编的。”
南山:“怎么可能,就是你编的。”
“真不是我,你看这叶子都枯成什么样了……等一下!”守心的手往怀里一伸,直接拔出个大铃铛在蚂蚱上晃了晃,看到蚂蚱上若隐若现的红光后面露惊讶,“我就说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觉,你看你看,上面有我铃铛上的同源灵力!”
“是吗?”南山低头看向手里的草编蚂蚱,蚂蚱眼睛鼓鼓的,很是好看。
“霁月跟你借铃铛了?”她又问一句。
守心一脸莫名:“没有啊,仙君跟我借铃铛干什么?”
南山就没有再问了。
答应了守心要多去照看霁月,南山就开始频繁往前殿跑,这次她学聪明了,进去之前先给自己施个障眼法,确保那些信徒看不见她了才进去。
霁月的伤势好得很慢,看起来完全不像他说的那样,可以半天的时间就好全,南山研究了一下,觉得他是因为没有好好休息,伤口愈合得才会这么慢。
“早晚会好的,你不必太担心。”霁月温声道。
南山抿了抿唇,问:“你就不能休息一段时间吗?”
说话时,两人都坐在神像的肩膀上,下方是像蚂蚁窝一样密集的信徒。
面对她的问题,霁月清润一笑:“身为东夷的神,受子民供奉而生,不可有一日懈怠。”
“……你这神仙做得可真累,还不如做个凡人自在。”南山无语。
霁月笑笑,抬手又为一个上香的子民赐了福。
南山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那如果他们都不来祈祷,你是不是就能休息了?”
“若真是如此,自然可以好好休息,可惜……”霁月垂眸看向自己的子民,神情悲天悯人,“心愿未成,他们怎会停下。”
南山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
血日依然高悬于天空,黑斑将其盖住了三分之二,余下的光亮让整个东夷岛仿佛都进入了阴雨天。
南山从前殿回来后没有立刻回屋,而是去找了守心,叫他帮自己个忙。
“为什么要把仙君调离神殿?你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守心怀疑地看着她。
南山抱臂:“你还想不想让霁月的伤快点好了?”
“当然想。”守心立刻道。
南山:“那就听我的。”
守心见她说得笃定,心里虽然迟疑,却还是按照她的吩咐,躲在屋里装起了病。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霁月果然及时赶来,“可是又溜出去见外人了?”
“我没有!”守心答得中气十足,随即又虚弱道,“就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痛,很痛。”
霁月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守心被看得心虚,默默把脸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这招还是跟南山学的,果然很有用,藏起来后感觉好多了。
“守心。”可惜霁月唤他一声,他便前功尽弃。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没有生病,是南山让我拖住你的。”守心叹气。
霁月面露不解:“所以她为何要你拖住我?”
“因为……”
轰隆——
一声巨响,打断了守心的话,两人皆是一愣,等从屋里出去时,南山已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你这是……”守心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和满身尘土,目瞪口呆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干什么去了?”
“我把神殿炸了。”南山眼睛晶亮,“放心吧,没炸神像,也没人受伤,我就是把跪拜的地方给毁了,然后骗他们说是地震。”
说完,她开心地看向霁月,“这下修好之前,没人能来祈祷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守心:“……”
霁月:“……”
沉默,气氛过于沉默。
南山察觉到不对劲,再开口声音都小了点:“有什么问题吗?我那个……我做事有分寸的,就毁了一个地面,随时都可以用灵力修好。”
守心总算说话了:“你让我拖住仙君,就是为了做这种蠢事?”
“什么叫蠢事,我只是想让霁月多多休息。”南山梗着脖子反驳。
守心白了她一眼:“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算不来神殿祝祷,也可以在家祭祀跪拜?到时候仙君就得走街串巷地去赐福,反而比在神殿赐福更累。”
南山:“……”
“真无聊,早知道就不配合你了。”守心少年老成地叹了声气,跟霁月道了歉就往厨房走,还不忘叮嘱南山尽快把神殿恢复如常。
南山无言良久,直到对上霁月含笑的眼睛,才忍不住问一句:“他说的是真的?”
霁月还是笑,如春风化雨,答案却不言而喻。
南山垂头丧气地往神殿走,当看到自己狼藉的杰作时,指尖捏诀便要恢复如初。
“我来吧。”霁月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南山撇了撇嘴:“我自己惹的麻烦,我自己解决。”
霁月闻言,便没有再干涉。
南山叹了声气,不太熟练地双手合十捏诀,大殿内的碎石板缓慢升起,逐渐拼凑成一块块完整的砖,又慢慢地填补回原先的位置。
这一套恢复物品的法咒所需灵力不多,但十分耗费心神,等最后一块砖归位时,南山只觉双臂酸痛难忍。
她默默松了口气,刚扬起笑脸看向霁月,便看到他略微失神的模样。
她顿了顿,小声问:“你很失望?”
霁月回神,对她温和一笑:“倒也没有,只是看你忙活这一场,突然好奇耳边没有祝祷声是什么感觉。”
“你小时候不是普通人吗?”南山不解。
霁月抬眸望向自己的神像,似乎陷入某种回忆。
许久,他缓缓开口:“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早就忘了。”
南山指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霁月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歉意一笑后正要离开,南山突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自从上次沙滩之后,两个人之间便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尴尬,平日相处时也会刻意保持距离,如今她突然这么做,霁月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样呢?”南山嘴唇一张一合,声音却因为阻隔变得沉闷,“还能听到吗?”
霁月怔怔与她对视,觉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南山本来也是冲动行事,此刻对上他清凌凌的眼眸,突然感觉世上的杂音都消失了,渐渐的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