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3页)

听到他提起阿爹和阿娘,南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守心快要忍不住从屋里出来时,她才突然问了一句:“你轻描淡写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霁月闻言没有生气,反而包容地看着她。

“你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装出来的?”南山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才可以让霁月仙君看起来不这么虚伪。”

霁月眼眸微动,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已经转身离开。

故意装出的淡定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就裂开了,南山无声大喊几声,这才气哼哼地在桌前坐下。她以为,自己至少能赢霁月一次的,可没想到他都将所有底牌都暴露了,还能准确地掐住她的命脉。

南山越想越气,索性装起了鸵鸟。

她独自在房间里待了很久,直到守心来催了三次,才皱着眉头走出去。

“今天你想吃什么?”等在门口的守心立刻问。

南山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最近对我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有吗?”守心眨了眨眼睛,“啊,可能是因为你心情不好吧,我就想着让着你点。”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多了,平时也没见你多让我。南山啧了一声,抬手摸摸他的头:“今天不吃了,我出去一趟。”

“又去找仙君啊?”守心问。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这回还真不是。”

她去了海上。

天水一色,海浪翻涌,南山掌心酝起灵力,缓慢地停在了半空。

只一瞬间,掌心便出现黑红的怨气,翻滚着往外蔓延,不出片刻整个罩子便完整地呈现。

南山看着倏然暗下来的东夷,凝神静气之后将所有灵力注入指尖,以指为刃去划看似坚不可摧的罩子。

罩子似乎察觉到异动,不安地颤抖起来,黑红的怨气飞速涌动,呼啸着朝她杀来。

南山眉眼沉静,一边躲避怨气的攻击,一边在指尖加大灵力,直到心口传来一阵阵的闷痛,她才猛地停手。

不行,她撕不开。

南山轻呼一口气,将伪造的那根灵骨上的裂痕一一修复了,这才回到沙滩上。

罩子察觉威胁远离,怨气逐渐消融于空气中,整个东夷岛也重新变得明亮。南山的力气都用光了,修复好体内裂痕,便直接躺倒在沙滩上。

海风、浪花、暖阳,还有柔软细腻的沙滩,尽管明知一切都是虚假的,可当身处其中,南山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身上多了许多沙子,天上的黑斑似乎也扩大了些。

南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一颗椰子突然落在了她刚才躺过的地方。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仰头看向椰树,当看到还有好几个椰子摇摇欲坠时,不由得暗自心惊。

……嗯,以后不能躺在椰树下睡觉了,不然被砸一下可不是好受的。

南山一边庆幸,一边戳开椰子喝了一口,温热泛甜的椰子水顺着喉咙滑下,她心情愉悦地轻哼一声。

托那颗椰子的福,虽然撕裂罩子的计划失败了,但南山心情却不错,等脚步轻快地回到后院时,看到守心正打水浇菜,还主动上前帮忙。

“心情好起来了?”守心问。

南山:“也没有,就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了?”守心好奇。

南山浇水的动作一停,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想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今天失败了,但不意味着我就得去走他安排好的路,等着吧,我早晚会成功的。”

“什么跟什么啊,听不懂。”守心稀里糊涂的。

南山摸摸他的脑袋,叹气:“脑子不好,听不懂也正常。”

“……滚。”

南山真就滚了,滚回寝房后才发现,枕头边上不知何时放了个圆滚滚的椰子,一看就是汁水很足的那种。

虽然扬言要走一条全新的路,可具体这条路在哪、要怎么走,南山却是一无所知,只能花费大量的时间待在海上,寻找破解罩子的方法。

高悬于天空的血日,是给罩子输送怨气与力量的主要存在,南山曾试着直接毁掉太阳,却遭到怨气的疯狂反噬,要不是她逃得够快,只怕要直接折在海上。

又一次尝试失败后,南山苦恼地坐在沙滩上,摘了三个椰子代表罩子、血日和霁月。

“罩子的力量,来自血日,血日又是因霁月而生,那么要想毁掉罩子,就只能先……”南山抓住了代表霁月的椰子,想了想又放下,最后重新拿起代表血日的那个,“血日是霁月陨落之后才出现的,可以说是因他而生,如果切断他们之间的关联……”

南山又一次陷入沉思。

思来想去,还是一无所得,反而是天上的血日,如今已经被黑斑遮去了三分之二。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罩子上,她总觉得这次黑斑蔓延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白天也比以前短暂,天亮好像还是不久之前的事,东夷岛就已经来到了下午时分。

南山捏了捏眉心,视线重新落在椰子上。

一刻钟后,守心抱着三个沉甸甸的椰子,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真是给我的?”

“嗯,给你的。”南山说着,用灵力给其中一个钻个洞。

守心怕椰子水溢出来,赶紧

送到嘴边吸溜一口:“谢谢啊,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呢。”

“嗨,小事,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还给你带。”南山摆摆手往屋里走。

守心也没跟她客气:“行啊,你下次给我带个老椰子吧,我想用里头的椰肉磨粉。”

“可以。”

南山晃晃悠悠进了寝房,刚关上门想要歇歇,就看到桌子上摆了一个小小的椰子。

她顿了顿,拿了椰子重新开门:“喂。”

“嗯?”守心抬头。

南山掂了掂手里的椰子:“这个,是你放在我屋里的?”

“不是啊,”守心一脸迷茫,“我没去过你房间。”

南山静默一瞬,又问:“霁月来过?”

“没有,我没见过他,”守心这次答得肯定,说完又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在忙什么,一个整天往外跑,一个好久都不来后院,我自己在院子里好无聊……”

眼看着小孩抱怨起来没完,南山赶紧把门关上了。

守心恼羞成怒的骂声透过门板传进屋里,南山却一句也没听,只是安静地看着手里的小椰子。

同样是椰子,她给守心那几个又笨又大,椰子水也不怎么多,而她手里这个却是精巧可爱,外面的青皮也被削去,只留一层白嫩的壳。

一看就是精挑细选来的。

守心对着房门嚷了半天,发现某人一直在装死后,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结果他刚回自己屋,隔壁那间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南山鬼鬼祟祟地探出半边身体,确定院里没人后飞一样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