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自从以范秋月为首的五员虎将的加入, 舒文明感觉自己的小作坊终于有点“厂”的感觉了。

她们五人做工熟练,配合默契,干活麻利, 不会多说一句话,连水都不喝一口,就为了不上厕所不耽误时间,好几次舒文明提醒她们下班时间到了回去吧, 她们都不想走。

“舒同志,我们拿了你这么多工钱, 就让我们多干两个小时吧。”

“是啊, 反正我们回家也没事干,时间还早呢。”

“孩子?不用管不用管, 他们自己能做饭, 他们爸也在, 爷几个饿了会自己弄吃的, 还会给我们留一份,咱们回家就能吃现成的。”

“不累不累, 我们一点也不累, 跟以前在乡下比起来, 这算啥呀, 一整天就坐着, 风吹不到, 日晒不着,动动手做做针线活,咱们农闲时节都不敢这么闲的。”

舒文明:“……”

这一个个的,就跟生怕第二天不让她们来干活似的。

工人给力,速度也快, 就这样,等到书城市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所有鸭绒全数变成绒乎乎的内胆了,只需要再准备面料和缝合就行了,而这也是最考验裁缝水平的工作。

作为精神大股东享有的待遇,今越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二哥跟她“汇报”小作坊的工作进度,听到这里,她倒是想起个事:“二哥,你快给咱们的羽绒服想个名字,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品牌了。”

舒文明也正有这个打算,“嗯,咱们上商场买衣服的时候,领子上还缝着商标呢,要不咱们就叫飞雪?这一听就知道是冬天穿的衣服。”

舒今越念叨两遍,觉得可以是可以,但好像不是很醒目。

“不行就从咱俩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这以后就是咱们的品牌了。”舒文明想到那画面,眼神里充满了斗志,“就叫明越吧!”

“当然,叫越明也行。”

舒今越眼前一亮,“好,就叫明越羽绒服!”至于谁的名字在前,谁的在后,她并不在意,明越叫着更顺口就是了。

徐端在旁边提醒:“先去把商标注册掉。”

三人一拍即合,甚至就在那儿设计起商标来,可他们一个看病的,一个当兵的,一个卖菜的,对绘画这事可谓一窍不通,“设计”的东西毫无美感可言。

折腾一个小时,看着扔了一地的草稿纸,舒今越觉得自己头都大了,“咱们别为难自己了,专业的钱就要让专业的人挣,去找个美术生吧。”

“对了,说起审美和缝纫,我觉得咱们不要自己折腾了,有位现成的大师傅在身边,干嘛舍近求远。”

“谁?”

今越笑着说:“赵大嫂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感激今越对赵大勇的“救命之恩”,每年入冬前都要给舒家人一人织一双手套,连最小的萌萌芽芽也计算在内,当然,今越的是两双。她织的手套大小合适,关键是还特别好看,无论花纹图案还是配色,都有龙国人自己独特的古典美。

舒文明一拍脑门,“对啊,她以前就是私底下给人做衣服的,裁缝手艺肯定好。”

说干就干,舒文明一看现在才晚上八点半不到,骑上自行车直奔赵大勇家。

这两年赵大勇跟着他去过几趟外省,加上职业的特殊性,确实也挣了些钱,这两年陆续买下两间平房,日子宽裕不少,儿子儿媳都生二胎了。

赵大勇媳妇一听舒文明的话,二话不说就要去帮忙,不说给赵大勇看病,还带着他走南闯北的挣钱,就是她手里的很多生意和老客户都是当年舒今越一手介绍的……可每年他们送点年礼,舒家都不收。

第二天一早,赵大嫂就推掉其它活计,来到舒家这边,开始跟舒文明琢磨起来。

至于今越,她只负责投钱和偶尔出点点子,其它的一概不管,主要是没那么多精力,现在虽然又到了暑假,但她的病人数量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一天就要看七十个号,就是市医院和省医院的专家也没这么大的门诊量。

当然,大型医院里的专家,不仅仅是门诊,还有住院部的工作,尤其是像莫书逸这样三十出头的年轻医生,那是需要两个担子一起挑的,加上院里和科室的其它杂事,工作量更是指数级的上涨。舒今越能在这么大门诊量的同时还保证每天看书输入,得多亏她不在大医院。

这不,正想着,那边蒋老爷子的电话就来了。

“今越啊,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老头子,听说前几天你们还请卫军爱红他们吃饭了?怎么把我落下了?”

老人家声音很慈祥,今越能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爱,但又不是完全把她当成家里的小辈,似乎还隐隐有种培养的意味。

即使对方看不见,她还是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抬头挺胸:“蒋伯伯看您说的,您要是不嫌弃我烦,今晚我就去看您?”

老爷子高兴得哈哈大笑,“那可说好了啊,你喜欢吃的香米饭我让家里给你蒸上。”

今越估摸着,老爷子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她打这电话,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晚上徐端不在家,下班后她自己回家拎了点老妈做的咸菜,也不是特别咸,就刚好能下着白粥吃,又回房拿了两瓶自己做的药丸子。

手里有胡奶奶那本书,今越手痒,忍不住就想自己做些东西试试,以前是逍遥丸,后来是补中益气丸、养胃丸、安神丸,效果都不错,成本也不高,送人也合适。

最近她刚好做了一些通脑丸,专门用来预防脑血栓和梗阻的,而蒋老爷子有脑梗的病史,吃这个正合适。

来到大院门口,她刚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警卫员就让她进去了,舒今越熟门熟路来到蒋家门口,正要敲门,一个小炮弹就冲过来,一把保住她的腰,“婶婶!”

小虎子这孩子,自从他们结婚后,他就改口叫婶婶了。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稍微比他高半个头的黑瘦小女孩,女孩扎着两根羊角辫,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今越阿姨。”

舒今越摸摸她脑袋,“茵茵都长这么高啦。”

见今越姐姐还记得自己,茵茵高兴得露出一排雪白的小牙齿。自从她的病好之后,奶奶就经常让她来找小虎子玩,他们在大院里爬假山,在水池里捞金鱼,在草地上挖蚯蚓,整天在户外玩耍,皮肤晒得更黑,但人的精气神却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那个温柔胆小的小女孩,似乎一去不复返,就连蒋老爷子也笑着说她的光荣事迹:“上个月她还为了小虎子跟前头王老头家那个比她大两岁的孙子打了一架,把那小子压在地上打得嗷嗷叫,哈哈!”

蒋老爷子坐在沙发上,笑着说:“这王老头,以前被我打得嗷嗷叫,现在他孙子照样被我孙女打得嗷嗷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