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雨滴滴答答地从檐下落在芭蕉阔叶上。

她被他抱了起来,又平平放到锦被里。

她心跳如同哒哒打在芭蕉上的雨滴,随着雨势渐紧,咚咚地快了起来。

他的目光一路向上掠过她身前,又落在她脸上,她不由地微微侧头避开他的目光,而他则顺势,低头轻贴了她的耳朵。

酥酥颤颤的感觉自他贴近的唇下扩散开来,下一息抬手,握住了她的腿弯。

他的手掌亦如肩背般宽阔,掌心紧贴着将她整个腿弯都握在其中。

窗外夜雨滴滴答答直落,不知有什么似是突然倾倒了一下,窗外呼啦响了一声。

响声激得杜泠静,下意识地倏然绷紧了身形。

上两次,都是如此。

他也感觉到了。

但这次,他没停下。

他用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腿弯里,轻捏着摩挲着打了个圈,不急又不徐。

有点发痒。

他又轻按了几下,指腹上的薄茧剐蹭间,痒意令她莫名地软了软。

她略略放松,窗外的雨也缓了几分。

似有鸟儿躲在芭蕉叶下避雨,见雨势微缓,啾啾叫了两声。

杜泠静慢慢吸气又呼出来,而他则缓步向前,到了凹陷谷地侧旁。

他掌心越发地烫了,烫得杜泠静仿佛进入了闷热的暑夏,雨将落未落之前,闷热潮湿难耐。

她呼吸重了起来,脊背又不免绷紧。

他亦更重了呼吸,却仍旧不急,英眸看住她的眼睛,手下极有章法地掌控着。

杜泠静眼睛飞快地眨了起来,眸子前涌起细密的水雾,而闷热谷地里方才将落未落的雨,竟随着他的布控,滴答落下几滴。

她不禁紧抿了嘴。

而他则低低地笑了笑。

杜泠静抬头向他看去,却见男人笑意微顿,下一息,有天星巨石滚烫自天外倏然降落,划破长空,直抵那片闷热的谷底间。

她不由深吸一气,而这一次他没再给她任何迟疑的机会。

她脊背骤然绷紧,说不清的细痛与滚热,以及每厘每寸统统撑满的感觉,从未有过地交织着向她奔袭而来。

她止不住张了嘴。

他似乎也有些耐不住,呼吸乱了两分,又侧了下头,极力压了下去。

窗外的雨在方才那一缓之后,并未停止,反而又重了起来。

雨且进且退,细密缠绕。他亦一样。

撑胀着太满了,杜泠静只觉通身毛孔都被撑到打开了来,通身颤着出尽了汗。

而他也知晓自己,只能手下握着她,安抚着,替她掌控着,慢慢地向内,让她多适应他一些。

但她越发承不住了,下意识想逃。

到了此时此刻,他还能让她逃?

他干脆彻底而入,又在某刻将她径直抱起来,与他紧贴相对,令她彻底接受。

“泉泉……”

她低啼。

生于南地的芭蕉,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北方的寒风。

这一夜北风倾力呼啸,芭蕉在雨中悄然摇曳。

到后面雨渐渐停了下来,杜泠静已酸极,被他用手拢了,靠在他的肩窝里。

陆慎如干脆向后倚靠在了雕花床背上,让她趴在他怀里昏昏休歇。

他细吻在她泛红腮边,抬眼看着她疲累发酸到闭了眼睛的样子,吻意更重几分。

外面雨声停歇,风声却是紧了起来。

床边的小灯悄然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只小火苗,挣扎着摇晃了一下,灭了去。

窗外无月,房中无灯,室内昏暗,蓦然间很像那一年的勉楼。

思绪顺着就飞到了那年,他受了重伤,在勉楼的隔层里养伤的日子。

那时的勉楼隔层,便是如此的昏暗。

隔着一道薄薄的门板,他在昏暗中静默养伤,她则坐在日光中安静读书,时不时会到书楼深处寻一些他祖父留下来的旧迹。

就比如她在初夏的时候,意外翻出了一根旧旧的胡笛,她似乎也同人学过笛子,但试着吹了吹,竟不论怎么调都走调。

秋霖说“姑娘吹笛,怎么像毛驴拉车?”

她尴尬地赶紧放到了一旁。

可她却是不甘心地,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本胡笛技法的书,照着上面所写又吹了几次,可还是吹不明白,仍旧走调。

他看着她站在窗前长长叹气。

他心道吹不明白就别勉强了。

她也确实没再勉强。

只是到了夏末,他的伤养好了一半的时候,她竟又从那胡笛附近,翻出一封她祖父与友人旧时的书信。

心中说他祖父曾跟友人感叹过,活了一辈子读过许多书,可惜没行过多少路,更是没出过关。诗中有云“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他既没出过关,也没听过羌笛之声。

友人姓名,她未能发现落款,但却在信中道听一声羌笛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便在关外找人专程制了一根,随信一道寄到了青州,赠予了她祖父。

她发现信的那日,恰离着她祖父的忌日没差几天了。

她思量着又把笛子拿了出来,让阮恭找人去修,若能修好,改日正好吹去祖父坟前。

然而青州并没有会修这胡笛的师傅,阮恭连着找了三个人都无功而返。

她却想祖父既然收了人家赠的笛子,照着祖父的性子,多半也会收一本教修笛吹笛的书册。她这么想着,在书楼里寻了一晚上,还真就被她找到了。

可她是修书执笔的手,哪里修得了笛子,刚拿起刻刀,忽的划破了手指。

指尖被她划破了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呼呼地就冒了出来。

他在隔层里深吸了一气,见她一双长眉都紧皱了起来,恰好她父亲来了,连忙让人拿了药来,给她止血。

但血口太深,寻常的止血药竟止不住,他让崇平立刻送了军中的止血药过去,幸而没几时血停了下来。

修笛的事又不成了,她摇头又叹气地看着那柄笛子,再过两日就是她祖父的忌日了。

那天晚上,他让崇平将笛子取到了隔层里来。

这胡笛同中原的笛子不太一样,但他在边关吹笛多年,幸而都通晓一些。

他在此养伤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此刻也不便发出什么声响。

他只能用笨法子悄然给她试了音,找到了走音的关键,修了起来。

早间崇平醒来看见他坐了一夜,大吃了一惊。

“爷的伤还没完全好。”

他说无妨,将笛子交给他,“趁她回来之前,给她放到原处去。”

他倒是不困也不累,只是想知道等过两刻钟,她提了书袋来勉楼里,骤然发现昨日弄伤了她手指的笛子,一夜见能吹了,会是怎样的神色?

还叹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