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页)

他无奈道,“这别院也是你的,唤作什么名字,自是等你来取。”

归林楼已经够大了,更不要说再加上这篇别院。

他又哼着不理她了。

杜泠静跟着他的步子进到了别院当中,别院无名,院中各处景致房舍也都没有名字。

但此间竟是用了江南造景的法子建了园子。天色还没回暖,春花还没开起来,但霞光之下,园中景致移步易景,已有万千姿态。

男人突然开口,“娘子挑一处。”

“挑来做什么?”

“你先挑。”

杜泠静还以为他要她挑一处取名,左右看了看,指了湖边停着的那座画舫。

“画舫……”男人看着她挑眉。

杜泠静隐约觉得有点不对,难道不是取名?

她瞧去他的面色,见他英俊的眉眼笑意溢出。

她意识到了什么,他却道,“好,既然娘子喜欢画舫,今晚就这儿了。”

……

星河映了满池,池边绿柳萌芽,池上画舫摇动。

杜泠静先见他着人收拾了画舫,有让人铺了厚厚的锦被进来,脸就已经热得收不住了。偏他越发觉得这里不错。

而此刻,两个丫鬟突然过来,拿出两个布偶娃娃,一左一右地将那一双求子娃娃,放到了枕头两侧。

两个丫鬟放完布偶就火速退了下去,画舫再无旁人,只余清波荡漾。

他则将她,抱起放在了两个求子娃娃的中间。

他就让两个娃娃一左一右地夹着她,杜泠静脸烧得像火一样,但画舫浅窄,她已无处可逃。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岂能不知?

她简直不敢去看他了。

陆慎如见妻子窘迫地躺在两个娃娃中间,脸蛋红的似红艳的春花,薄衫领口落在她柔嫩肩头之下,她还努力拉了拉。

他低头而笑。

求子。

他以为,以最初圣旨赐婚她的不愿来推测,她说不定是要避子的。

毕竟他们欢好数月,她却不曾有孕。

可嬷嬷每每帮他们点起来的香里却有助孕之效,想来两厢抵消,子息的事也就不确定了。

他不曾多问过她此事,自是不想听她,跟他直言她不想要。

但今日,她却在窗下摆了一双求子的小娃娃。

所以,他的泉泉,想跟他有孩子了,是吗?

男人眸色浓重得化不开。

杜泠静只觉他又要吃人了。

但他指尖轻柔地轻轻摩挲了她的腰间软处。

他轻笑。

“娘子与我,今次定不辜负神明的赐福。”

画舫在水中摇摆不已,他不知何时让人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绳索,船往池水中央飘去。

繁星落在水面上,拱着春风抚摸下的画舫随星光流动。

满船春梦,压星河。

……

当晚真就宿在水上画舫里。

两个娃娃被他摆去了画舫的窗下,他抱了她在锦被里,随着水波摇晃。

“泉泉想不想去江南?”他说自己,“只匆促瞥过两眼,不曾驻足停留,甚是可惜。”

原来他想游一游江南。

杜泠静难得见他也有闲暇之思,还以为他早就忙得顾不上这些。

果然他道了句,“殿下还是太过年幼,若似雍王的年岁就好了。”

翻过了年,慧王也才九岁,若想立起来少说还得六七年。

她听见他长长叹了一声。

杜泠静抬头向他看去,水面照映星光落在他半垂的眼眸里。

她不禁道了一句。

“惟石不必叹息。古往今来最是烟雨蒙蒙、烟柳画桥的江南,都在文人墨客的笔下,在他们的文章和诗句里。”

她柔声笑道,“你早已领略过了。”

她的声音就如今夜池中春水一样浸润而温柔,男人怔住,低头看去她的眼睛,她眼眸里含着温软的笑意,她眼眸里唯独映着的影子,是他。

陆慎如靠近她脸侧,细细看着她。

“泉泉,终于舍得跟我说两句软话了。”

软话?杜泠静简直愣住,原来这就是他要的软话?这算什么软话?

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如何作想,她是弄不明白的,而他已低头,吻上了她说了软话的唇上。

春风拂过窗棂,杜泠静没有回避,主动仰了仰脖颈。

虽然他与她只是圣意偶然的捏合,但阴差阳错的际会下,能如此坦诚相待,互相不瞒不疑,已是人间难得。

……

日子一进到二月,便离着春闱没有几日了。

杜泠静同冯巷一道修好的这套兵书,赵掌柜着人当先印了一套出来,送到了侯府。

杜泠静仔细翻了翻,刊印清晰,内容详实,左以图例。

更重要的是,这套书其实不是她看重的,是某人陪她分拣收来的书时,挑出来赞了几句的。

他还不晓得她已给他修好印了出来,杜泠静准备让人送去他外院远岫阁,但想了想,干脆自己过去一趟。

不料还没出门,菖蒲过来跟她道,“夫人,六爷到了咱们澄清坊老宅里,正请您过去一趟呢。”

杜泠静闻言目露疑问。

六郎在京中有宿处,眼下春闱没两日了,他去澄清坊做什么?

文章她都替他看了,前几日他就要见她,让她往红螺寺去一趟。

她料想她若突然去红螺寺见六郎,某人必不高兴,便就没去。

今日六郎怎么来了澄清坊?

“他有何事?”

菖蒲挠头说不知道,“六爷没说。但马上就要入闱考试,是不是与此有关。”

杜泠静也猜可能和他的春闱有关,科考是大事,三年才考一回。杜泠静不能怠慢,只能放下手里的书,换衣裳去了趟澄清坊。

可她到了澄清坊杜宅,他竟然不在,却让人来请她,“六爷请夫人往枕月楼走一趟。”

杜泠静来都来了,只好去了不远处的枕月楼。

然而她到了枕月楼,却见楼上雅间当中,蒋枫川在同人吃酒。

对面就坐了一个人,杜泠静没立时走进去,从门缝看了一眼,讶然挑眉。

对面坐着的,是皇城西苑,专司宫宴伺候的一位年轻太监。不巧杜泠静在年前的宫宴上,见过他两回,怎么这会被六郎请到了枕月楼里?

她不知他这是闹什么名堂,倒是雅间里的蒋枫川,早将那年轻太监,酒灌得差不多了,但他自己却没醉,见她终于来了,就在门外,他向那太监问了一句。

“去岁端午,太液池上宫宴的事,公公再跟我仔细说说吧。”

那年轻太监喝得晕头转向,问了句,“六爷问得是,陆侯得圣旨赐婚的事?不都说过了吗?”

他嘟囔着,往桌子上趴睡了起来。

杜泠静听见圣旨赐婚四个字,便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