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2/3页)

鲜血飞溅在杜泠静的裙摆上。

她讶然失色,却见魏玦以袖颤手拭了满是血的嘴角。

他亦看到了溅在杜泠静裙摆上的他的血。

他面露歉意地看了她。

“静娘,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裙……”

哪里还是说这些的时候?!

可杜泠静还未及开口说什么,却见他强撑着护送年嘉的最后的气力,已尽数失灭。

他向一侧倒去,砰然倒在了座椅上。

魏玦昏厥。

杜泠静大惊,“崇平,快,快回府!”

……

马车刚回到侯府没多久,就有人阔步折返,一步跨了进来。

陆慎如下朝后,回府刚换了衣裳,照着自己早间与娘子所言,骋马出京往兖王府的别院而去。

谁想刚出京门,崇平就派人急急拦了他。

此刻陆侯刚行至外院安置外客的近岚轩,便遥遥看到他的娘子,正站在廊下的一株海棠树前怔忪发呆。

他一眼看过去,恰有侍卫上前回话。

侍卫道平统领寻了人来给指挥使解毒,尚需要些时间,“指挥使损伤不浅,但目前尚算平稳。”

男人听到最后两个字,略扬了下巴。

侍卫退下去,他见他发呆的娘子也终于回神看到了他。

但还呆着,一双水眸尽是怅然,没向他走来,他只能抬脚过去。

她还穿着早间出门的衣裙,眼睛却红彤彤的,水光散漫。但鲜亮的衣襟裙摆上全沾了血,左手更是割破包了帕子。

男人一眼打量过去,不禁无奈叹声开口。

“我就是去上个朝,就弄成这样?”

他去上朝,应付窦阁老那些糟老头子,让她去别人家中赴宴,说好了等他下朝去接她,结果……

“手也割破了,裙子上全是血,还捡了个男人回家?”

他问她,问得杜泠静一愣。

她瞬间回了神。

什么叫捡了个男人回家?

“那是指挥使!”她与他分说。

他扬了下巴。

“难道他不是男人?”

“……”

杜泠静跟他分说不清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跟她胡乱纠缠这个。

她气得转了身。

但还没转完,就被他拉了回来。

“你还生气?我且问你好端端地出门赴宴,怎么弄成这样?又受伤?”

他“兴师问罪”,让她解释和反省。杜泠静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杜泠静却不由地想到,若是彼时她没记起他“少吃些酒”的嘱咐,将那壶酒吃了,今日又该是何等的状况?

她念及此处,男人亦想到了这里。

他嗓音变得冷沉。

“高门各府的宴请,总有些乌烟瘴气的事。我看不去也罢,你亦不必想着替我交结打点。”

他说如今最至关重要的是文武两派、东宫之争。

“我心中自有数,若再需要娘子替我奔走,也不必同人争了。”

杜泠静抬头向他看去,他哼哼两声,拉了她往一旁的房中坐来。

叫了人去取药箱。

“又受伤。第二次了。”他瞧着她的左手嘀嘀咕咕。

第一次在京郊山林里,她去救廖先生,被杨金瑜让人放的箭划破了手臂,好多天才好。

这第二次,据说是被她那二妹推搡,手心割在了大石上。

事不过三,这都两次了。

他亲自给她上了药,这一道不浅,又不知多少日才能好。

陆慎如却想到了方才那桩要事。

“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在外说,她在外受了委屈,回家总不肯告诉他。

这次杜泠静还真就得把今日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全跟他说一遍。

从让人跟着二妹杜润青,发现万老夫人给她送了药说起,但中间说到了蒋枫川,她倒是没多讲,将六郎的部分省略过去,说到原本无事了,谁想端给她的酒中被人下了药。

兖王妃极力推荐给她镇痛的药酒,怎么可能在其中下药?

这药与魏玦中的药一模一样,显然是有人偷偷捡走了药瓶,把药悄无声息地下到了给她的酒里。

不想却被年嘉吃了。

杜泠静头痛,“不知是谁?”

是奔着她来的,不是奔着年嘉。

男人倒是并不犯愁,只是眸中冷了几分。

他替她把手重新上药包扎好,看向自己娘子的眼睛,微微笑了笑。

“会知道的。”

*

忠庆伯府。

魏世子抱了他的郡主,先给她喂了点类似效用的解药,她嘴角果然没再流血,脸上的红紫也浅了些许。

接着又给她喂了些冷水,让她倚在他怀中,目光落在她似要抓住什么的手上,不禁想到马车里,她的手紧攥着旁人的衣襟,指尖捏到发白……

男人静默不言,却拿着她要去抓什么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她立时抓了上来,只是却没有去抓旁人时那般用力紧攥。

但下一息,她闭着眼睛低低哼了两声,指尖顺着他的衣襟向里面探去。

三下两下,探在了他的胸膛上,指尖的肌肤贴着他的胸膛,身子不安分地在他怀中蹭了起来。

最难受的药力消解三分,药效反而是翻了上来。

她把整只手掌都贴在了他前胸上,迷糊着哼哼不停。

魏琮低笑了一声,应了她。

“知道了。”

他转身便解了衣裳,赤着的胸膛上,斜着绷了白色的布带,裹着今次刚受的伤。

李太医嘱咐他静养。

但男人只将衣衫撇去了一旁,抱着怀中人放在锦被之中。

他轻轻亲了亲她的鬓发,她又细声轻哼催促着他。

他们的第一次,她就着急得不行,最后“霸王硬上弓”地与他圆了房。

这一次,她又着急。

但情形不太相同。

他抬手摩挲了她滑软的膝头,她立时哼哼着抖了身,却在药力作用下,抬起膝盖蹭到了他的腰间。

他腰间有伤,但男人并未拿开,就任由她这么蹭着。

下一刻,托了她的细腰软臀,大军低压入境。

……

年嘉幽幽转醒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不知到了几更。

身上的燥热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她脑中似是煮了一锅浆糊,晕晕乎乎地瞧着自己,从兖王府别院,又回到了忠庆伯府与世子的院中房里。

她隐约感觉自己在王府的状况似乎不太对,不只是醉酒这么简单,仿佛是中了什么春风一度的药。

但世子并未跟她一道去赴宴,她是怎么回来的,什么人把她送回来的,她就不知道了。

而眼下,她好像被人从床上抱到了榻上。

世子取了张薄毯走了过来,他上身赤着,她下意识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