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页)

陆慎如挑眉,“人没事吧?”

魏琮摇摇头说无妨,何副将是个谨慎之人,“早已提前做了三路准备,被伏的并非九王一路。”

陆慎如也曾吩咐过,带人前来的路上一定要小心。

这会他点了头,吩咐慢些无妨,稳妥为上,见魏琮又说起另一件事。

魏琮自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来,那是个系了绳的骨雕圆牌,而陆慎如一眼看过去,认了出来。

“与细作接头图样,竟一模一样。”他问,“从何而来?”

魏琮直接道,“此物就系在那九王颈上。”

此言落下,陆慎如向后坐了坐,他半松了脊背倚在太师椅背上,目光只望向那纹样独特的骨雕圆牌。

“好。”

想来距离他知道细作的真面目,不远了……

半晌,陆慎如说起自己这两日要去北边关防。

他说自己原本就有意想往北边调派人手,一旦京城出了状况,他调兵前来最是快捷。

但他刚刚去过西北,接着就去北部军中,难免要被人猜忌。

可这次,“是皇上开的口。”他道。

魏琮微微皱眉,“时机颇有几分巧合。”

陆慎如亦如此以为。

不过此事不太明了,两人商议着诸事,出了一趟京城。

侯府,杜泠静本想等他回来。

窦老太君的寿宴还没说定,喜事更是没来得及开口,但她强撑着等了半夜,他也没回。

她实在是疲倦不堪,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翌日陆慎如直接去上了朝。

朝中无甚大事,只有皇上不堪京城暑热折磨,欲去京外避暑,令宗人令兖王,安排出京诸多事宜。

窦阁老顺势提出留雍王殿下在京监国,陆慎如反对。

两方眼看着又要针锋相对起来,皇上赶忙摆了手。

“逢祺这次,就随朕一道去避暑吧。”

往年多半是贵妃和慧王逢祯陪皇上避暑,雍王彼时年岁小,也不曾监过国,多是内阁与陆侯一道坐镇朝堂。

这次皇上要带雍王一道去,除了雍王,他还准备带上三子承王。

也算是种平衡。

陆慎如与窦阁老,不约而同地都没多言。

下朝之后,侯爷往皇子所走了一趟,立在学堂外,听扈廷澜给逢祯讲课,他让人把逢祯的桌椅就就并到了他的讲桌前,这次不必再大声,逢祯也不会漏听。

陆慎如暗暗点头,心道扈廷澜果然稳妥。

但他离开的时候,又遇上了承王逢祥。

这次承王没再请太监帮忙给他找扇子,而是有人递了一匣三柄折扇上前。

递去扇子的人,不巧恰是宗人令兖王身边的侍从。

“兖王殿下听闻您丢了爱扇,虽没能找到,但暑夏难捱,便让奴才给您送了三柄扇子,您快收下吧。”

“我、我不用这么多扇子,是否要分给二皇兄与四皇弟?”他怯生问,是不是要给逢祺和逢祯都分,一人一把。

但那兖王侍从摆了手,“二殿下和四殿下都不缺扇子,是给您的,您快留下吧。”

承王惶惶又怯怯,连声让侍从替他跟兖王殿下道谢。

侍从客气笑着,恭敬离去。

承王逢祥丢了扇子的小事,兖王倒是上了心。

陆慎如略感意外。

但他今日回家,没再见到他娘子在院外等他,今次也不在远岫阁院中。

前两日果然只是为了哄他,非是真待他有长性儿。

他默然换了衣裳,却也忍不住问了一声。

“夫人呢?”

崇安来回,说夫人在正院休歇,“似是有些身子不适,夫人从昨日与侯爷一起用过饭后,就没再吃东西了。”

“可请了大夫?”男人挑眉。

崇安说他也问过了,“夫人道,晚间王太医要来给您换药,届时请王太医一并看诊即可。”

男人闻言,转而去了一趟正院。

自跟她冷了之后,他这几日都没再来过正院。

今日还没走进房中,便一眼看见她,坐在大开的窗下支着脑袋打盹。

他抬脚到窗下,惊起檐下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她并没醒,长眉微微蹙着,睡得疲惫。

丫鬟已为她盖了薄毯,陆慎如并未再进房中,只在窗下又多看了她两眼。

她最近好似都很疲累,是为何事如此累?

他思绪到此,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没多想,见她实在睡得香,抬脚离开了廊下,但经过西厢房门口,却一眼看到了房中摆着的两只大箱笼。

他走进去,看见那满满两大箱的旧纸页。

“这是什么?”

阮恭就连忙过来,但他看着那两大箱纸页,略支吾了一下。

“回侯爷,这、这是夫人令小人从青州取回来的。”

他没说的太明白,可陆慎如一下就听懂了。

哦。原来这全是她的三郎的旧物。

男人目光缓缓扫过这两大箱子的旧纸页。

她嘴上说着在意他,拉着他、抱着他、与他十指相扣,可实际上,一刻不停地在为她的三郎找寻离世的真相。

如此地疲倦,随时随处地要睡着,是不是也因为没日没夜地,翻看看这些蒋氏留下来的旧纸旧迹?

男人眸中压制着翻腾的暗涌,他抿唇又看到了她桌案上。

她的桌案上,也摆了这些旧纸页,那旧纸页不同其他,上面有经年落下的笔墨点画其间。

必是她的三郎点画的,只是他拿起来多看了一眼,竟看见了上面关于窦阁老的旧事。

陆慎如一下就笑了。

难怪她想去赴窦府的宴请,原来只在书房里为那人翻找缘由还不够,就算明知是龙潭虎穴,她也要亲自为那人进去闯一闯!

他低低笑出了声来。

恰一转头,眼角扫见她醒来快步到了门前。

杜泠静亦看到了他手上关于窦阁老的旧纸。

她一慌,“惟石,我只是觉得这里面的事,有些奇怪而已。”

她要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却见他只见指骨青筋露出,捏着那旧纸页,笑着道。

“当然奇怪了。他只在旧纸页上画了圈,你就要去,我怕你去了被人欺负,劝你拦你,你根本就不想听。”

他忽然道,“夫人为你的三郎做事,直接告知我即可,不必再找其他借口哄我了!”

他言罢,将纸页弃去一旁。泛黄的纸页在半空中无章地飘旋。

而他再不肯看她,抽身大步就往外走。

他就不该又心软,巴巴地过来看她……

男人步子再不停留,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杜泠静在后面急急唤他,更小跑着追了上去。

但刚跑了没几步,忽然脚下一滑,身形踉跄起来。

她低呼,陆慎如亦从眼角看到了她跌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