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页)
她看见詹铎被捆着带走,看见他回头看她,并对她摇了摇头。是在说,让她不要出去
手心里掐得发疼,她没想到一趟石头村之行,会发生这种事。
而那些衙差好似是挑着时候来的一般,什么缘由都不问,便抓人带走。任谁,都能看出其中有蹊跷?
眼看着,人被带走了,那些药材也一样被拉走。
一通闹腾下来,村口处空荡荡的,只剩下一群默默不语的村民。
孟削被手下扶上了马,高昂着一坨肉的下颌,扫了眼村民们,面上得意。
“孟员外,”岳阿伯走出去,站在马旁边,好声好气开口,“药您拿走了,人能不能放回来?”
他仔细的问着,脊背卑微的弯下去。
孟削看着前方,随意嘟哝了声:“等着江堤修好吧。”
“什么?那不是得要一个多月?而且那活计凶险”岳阿伯脸上发急,怎会料到这些人不但抢药,还强抓人?
村民们听了,亦是惊讶得相互低语,有那被带走男人的女人,直接哭出声来。
修江堤,那若是不小心,会被江水卷走的。
可是,孟削并不管这些,自己目的达到了,便操控着缰绳,骑马离开了村口。
那几个喽啰回头冲村民们晃晃拳头,恐吓的用意明显。
直到那些人走远,村民还呆愣的站在原地,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而村口处只剩下那辆可以乘坐人的马车。
岳阿伯将袁瑶衣拉到一旁,低声道:“你东家是真的被带去衙门了,你得想想办法让他出来,那修江堤可危险的很。”
袁瑶衣听着,秀眉一蹙:“阿伯,官衙为何随意抓人?”
都不问缘由,仅凭那孟大户的一句话。
“你有所不知,”岳阿伯叹了一声气,“那孟大户是县丞的小舅子,在安通这个地方,只要他想要的,你就得给。”
“所以,他说抓人,那些衙差就会照办?”袁瑶衣觉得这事着实荒唐,可又真真切切的发生。
岳阿伯点头,无奈道:“你也看到了,村里人什么都没说,他就抓人走。实则是春汛将来,找人修建江堤要花银两,可要是用牢里的犯人便就省了这笔银钱。”
袁瑶衣听得心里发惊:“那么朝廷播下的修堤银两,便就被私自吞下?”
“这个咱不敢说,”岳阿伯忙摆手,“你还是想办法把你东家弄出来,花些银子也使得。”
说着,就把方才詹铎付的银票塞回了袁瑶衣手中。
袁瑶衣知道这是对方不收,因为药材并没有到詹铎手里,如今人还被带走
“阿伯,这些是你们的,”她将银票塞了回去,“东家那里我会想办法,你这边也要给村里人交代不是?”
岳阿伯听了,摇头叹气:“没有办法,咱们平头百姓斗不过他们。”
事到如此,两厢都要想办法。袁瑶衣想救出詹铎,因为他的案子已有眉目,还有他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可不得了;而村里人,他们也想要回自己的人。
岳阿伯的意思,是拿银子进去赎人。袁瑶衣说想先回去打听,因为县衙刚好在安通镇上。
不能耽搁,她同村里人告别后,便走向马车。
其实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想起这一路南下,大多数事情都是詹铎安排的,而她不过是帮着记记账,实在没做过什么。
乍然,他就被人这么带走了,剩她自己一个,心中生出些许的迷茫。
不管怎么说,先回到镇上打听情况,再想接下来的办法。
心中决定下,她便要抬脚上车。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不远处的坡上下来,一身锦衣,双手背后,颇有一番悠闲姿态。
“宁公子?”袁瑶衣唤了声。
宁遮?她差点儿把他给忘了。
宁遮抬起手朝马车那儿挥了挥手,手里自然握着他那把折扇。
“袁二,这是怎么了?你家公子呢?”他走过来,看眼未散去的村民,又看到满地的狼藉。
“我家公子被官差带走了。”袁瑶衣实言道,然后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宁遮听了,难得神色严肃起来:“那还是尽快回镇上看看,把人接出来才行。有什么话,咱们路上再商议。”
说完,他倒是先一步上了马车。
袁瑶衣站在原地想了想,而后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离开了石头镇,行进在乡间的道路上。因为孟削那帮人就在前面,马车便远远跟着。
就这样,一直到了镇上,眼看着詹铎几人真被带进了衙门。
袁瑶衣站在街上,看着不远处的县衙。想起岳阿伯的话,说是这些男人会被送去修江堤,那么詹铎进去应该不会受罪,毕竟后面要他干活。
可是岳四的情况就不太妙,他背上有鞭伤,不及时处理伤口的话,容易恶化。
“也不知怎样能进去?”她自言自语,手心掐着,想找出一个办法来。
“使点儿银子不就行了?”边上,宁遮道了声。
袁瑶衣看去那个油头粉面的,事不关己的他,说话口气很风凉。
“真能进去?”她问。
“能,”宁遮坚定点头,随后往她站近了两步,一齐往衙门方向看,“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之前就没跟官衙打过交道?”
袁瑶衣当然不曾和官衙打过交道,她一个女子,以前在家里又不出门。
“宁公子请赐教。”她腰身一弯拱手作礼,头微微垂下去。
这个时候,她也顾上别的,先进去看一眼詹铎,知道他的打算,两厢商议才行。
宁遮拿折扇敲着自己的手心,说话不紧不慢:“说起来,我要是插手,会不会给我惹上麻烦?”
袁瑶衣蹙眉看他,跟她说能进去的是他,如今又说怕惹麻烦?
“宁公子不是想与我家公子结伴回去吗?他要是不出来,可怎么回去?”她说道。
宁遮刷得打开折扇,摁在身前扇了扇:“就给我这点儿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