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祖师慢走(第2/4页)

“我和他根本就···”舒万卷想说他和漆无间没交手,可他欲言又止。

血牙怪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又有事儿瞒着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遇到事又拿我撒火,这不合适吧?

这个报纸是邵应真弄出来的,你有事跟他说,有劲儿跟他使,你要是敢弄死他,我也算你是个爷们!”

“好!”舒万卷咬咬牙,“我去找他。”

离开了客栈,舒万卷没有去报馆,他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不知自己该去哪。

今天的雪,下的比之前还要大,他看不清前方的路,甚至忘了自己在哪条街。

他昨天确实没有和漆无间交手,只是在茶楼下边看了他一眼。

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见了报纸,是漆无间自己告诉邵应真的?这么做对漆无间有什么好处?

报纸上写了漆无间败于舒万卷之手,漆无间撒个谎,让自己丢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邵应真没有据实报道,胡编乱造?

他不要命了?为了一条新闻,敢把两个道门的祖师都给得罪了?

这事儿不是漆无间告诉邵应真的,那还能是谁?

雪越来越大,舒万卷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看不清么?

真的看不清么?

舒万卷一挥袍袖,一行“伞”字替他挡住了前方的风雪。

想看清楚其实并不难,只是有时候他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了。

不蒙住也没办法,看太清楚了,他怕自己活不下去!

昨天在场的,除了他和漆无间,还有血牙怪。

血牙怪装着没看见漆无间,她真的看不见么?

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知道很多事情。

单成军死在李七手里,这事儿她知道,所以这事儿上了报纸!

各路群雄来到墨香店,这事儿她知道,也上了报纸!

为什么血牙怪知道的事情,就一定能上报纸?

邵应真这种角色,不可能攀附上乔毅,真正攀附上乔毅的是血牙怪,她是乔毅的部下,她是朝廷的人!

真正在幕后指挥邵应真的,是血牙怪!

是她在幕后操控着各路群雄,包括舒万卷和单成军。

舒万卷和单成军密谋何家庆那十三块地界,她知道。

舒万卷和何家庆私下有勾结,她知道。

舒万卷和单成军想要称王,她知道。

再往前数,舒万卷和单成军之间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她知道了,就意味着乔毅知道了。

乔毅什么都知道了,却还什么都没说,今后留给舒万卷的下场是什么?

一阵风雪,吹散了空中的文字。

舒万卷的视线彻底模糊了。

傍晚,蓬头垢面的舒万卷,喝的烂醉如泥,一步三晃来到了柳树园子。

他没往院子里走,他只想在园子旁边再看一场牵丝戏。

等了一个多钟头,戏班子推着戏台子,来到了柳树园子旁边。

看完了这场戏,舒万卷准备离开墨香店,可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商国肯定回不去了,乔毅肯定要杀他。

普罗州也待不住了,货郎不会饶他。

还能去哪?

去外州?

去万生州?

哐啷啷~

三尺红台拉开帷幕,牵丝戏开场了。

舒万卷在自己身上写个“隐”字,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今天雪大,看戏的人很少,舒万卷不想被别人看见自己,他就想踏踏实实把这场戏看完。

锣鼓家伙渐渐变得细密,文祖和武祖要开始第一次交锋。

舒万卷看得正入迷,隐约感到一股阴气正在迫近。

他缓开了袖子里冻硬的笔锋,把墨汁滴落在雪上,写了一个“眼”字。

这只“眼睛”贴着雪地四下游移,很快看到了常九骸的身影,适才感知到他的阴气,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

常九骸来了,还有其他人来么?

舒万卷接连写了十几个“眼”字,不多时又发现了漆无间的身影。

这两人想做什么?

舒万卷其实能推测出来,按照血牙怪的推断,这个戏班子肯定不寻常,这两位祖师要生擒戏班子,而且很可能会把其他看戏的人全都灭口。

好啊!打到脸上来了!

舒万卷咬了咬牙,仔细观察着常九骸和漆无间的行动。

这两个人直奔戏台子去的,周围没有其他人接应,证明他们还没发现舒万卷。

舒万卷如果现在出手,他有足够的把握拾掇了这两人。

可现在能出手么?

他们应该都听命于血牙怪,血牙怪听命于朝廷,一旦现在出手,就等于和朝廷反目。

就当前的处境而言,算不算已经和朝廷反目了?

难道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

犹豫之间,常九骸身边数十名鬼仆已经来到戏台子近前。

舒万卷攥紧了拳头,忽然感觉戏台后边有人正在靠近。

这人不寻常,身上味道很重。

凭着多年的经验,舒万卷迅速远离了戏台子,但见一名少年背着桶子,冲到戏台前边,抡起一把长勺,将一团金灿灿的汁液,洒向了一众鬼仆。

鬼仆身上挂满了金汁,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即一哄而散。

看戏的人看不见鬼仆,但看得见金汁,也闻得见味道,众人捂着鼻子,撒腿狂奔,跑的比鬼仆还快。

红台上的牵丝戏停了,班主一脸惊骇道:“这位小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根子怒喝一声:“走远一些!”

班主知道这少年不是凡辈,他们推着车子想走,车轮被粘在了轮轴上,转不动了。

“往哪走?”漆无间现身了,他看向小根子微微笑了笑。

常九骸没现身,根子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小子,你活够了?”

漆无间笑道:“修了这么恶心的道门,肯定是活够了。’

常九骸道:“你要是活够了,就自己跳粪坑里淹死,来这添什么恶心?”

小根子面无惧色,用勺子指着漆无间道:“说谁恶心?你先把鼻涕擦了说话!”

“你馋了?这点鼻涕正好赏给你!”漆无间抹了一把鼻涕,甩向了根子。

根子从桶子里舀了一勺金汁,正要抵挡,却发现勺子拔不出来了。

漆无间到底是祖师,他不光用了这把鼻涕,还用了别的手段,他把根子的勺子粘在了桶子里。

这把鼻涕眼看要飞到脸上,真要沾上了,这鼻涕能把根子脸上的血肉都给扯下来。

根子身手不够快,躲闪不开,眼看鼻涕近在咫尺,地上腾起一片积雪,裹住了鼻涕。

鼻涕翻滚,似乎随时要冲破积雪。

积雪翻飞,在半空之中汇聚成了一个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