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但现在,他居然也会没有把握。

西泽尔心底被什么东西悄悄刺了一下,随即泛起一点点热。

他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从刚刚缫丝的进攻来看,裴琮应该是因为身上有他的味道,才没有被彻底攻击。

裴琮想要活下来,现在只能靠近他,获取他的气味。

西泽尔紧紧牵住裴琮,和他一起往前走。

身后的节肢垂到地上,好像是和什么东西产生了某种血缘深处的链接。

那些覆盖在地表的巢丝震颤了一下,随即晃晃悠悠地从他们脚下亮起,一条幽幽的光路,在他们脚下展开,通往黑洞洞的深处。

点点幽光从节肢的尖端传递给西泽尔。

虫巢的意识在呼唤他,要他进入最中心,继承虫巢的遗志,变得更强大。

西泽尔想去看看中心到底有什么。

越靠近中央,巢丝越密,甚至有一整段已完全被垂挂而下的丝带覆盖。

他们在通往虫巢核心的途中,看见了许多虫族残留下的战斗与生活痕迹。

整座虫巢的构造井然有序,战虫,工虫,幼虫……通道内层级分明。

所有个体都服从着虫母的指令。

可能是基因同源,西泽尔并没有感受到恶心和恐惧。

巨大的壳体茧腔排列在左右,巢体中枢逐渐暴露出一条宽阔的分支通道。

那里通往核心。

西泽尔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精神压迫。

巨大的巢穴中央是一片漆黑的空腔。

穹顶之上,翻覆交织的巢丝垂挂,虫巢的意志正在缓缓苏醒。

虫族曾经在星际战火中被迫撤离,但虫巢并未死亡,只是进入了长期蛰伏。

连同中央虫母一起陷入沉睡。

而现在,它终于等来了活着的同类。

当西泽尔踏入巢穴中心的那一刻,整个空间像受到了某种古老信号的共鸣。

巢壁深处,一阵从灵魂底部震颤的低鸣在空气中扩散,西泽尔的血脉瞬间苏醒。

虫巢认出了他。

这是虫族的后代。

即便是个杂种,是人类污染后的异形体,是不稳定的污染者,可他依旧拥稀有的虫族血统。

更何况,这个战虫如此健康。

这是虫母意志梦寐以求的继承体。

巢壁开始蠕动,一缕缕肉眼不可见的信息素缓缓释放,在空气中如雾气般无形流动,足够穿透理智,直击基因深处。

虫母意志向他发出了邀请。

温柔权威,神圣地邀请他——

“留下来。”

“帮它为虫族繁衍后代。”

信息素涌入西泽尔的感知系统,他体内的虫族基因活跃起来,西泽尔脊背发烫,节肢轻颤。

所有虫种,无论多么强大冷血,都无法违抗虫母的信息素邀请。

这是虫族的本能。

西泽尔身体一晃。

虫母感知到他的动摇,释放出更强烈的诱导剂,一步步引诱他沦陷。

西泽尔的呼吸已经不正常了。

虫母愉快地用节肢从高台上爬了下来。

西泽尔嫌恶地直接后退了一步。

虫母歪了歪脑袋。

它记得异族对虫类的排斥和畏惧,感受到了西泽尔的警惕,它立马转换了策略,节肢收起,化出人形——

那是一个美艳的女子。

皮肤雪白,体态丰盈,声音柔软。

“你不喜欢虫类的形态……”

“那我可以变得让你喜欢。”

她轻声说,眸光中包含着某种母性的哀怜。

“来吧。你不需要痛苦,也不需要压抑。只要一次……一次就够了。”

她判断出这个异种渴望温柔,手指抚摸着西泽尔的胸口。

他的手被裴琮抓得更紧。

西泽尔咬破了舌尖,鲜血顺着唇角滴落,高浓度的信息素他的眼底一片模糊。

他喘了口气,猛然将女人甩到地上。

虫母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完美的战虫居然对她毫无顺从本能。

但她并不死心。

她疑惑地扫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裴琮。

虫母沉默了片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它又变幻为一名金发男性,向前踏了一步,眼角故意模仿出一点裴琮的表情。

没有虫族能抵抗虫母的诱惑。

这个战虫就快要崩溃了。

西泽尔跪在巢穴中央。

虫母释放出温柔的精神波动,安抚着失控迷茫的强大异种。

巢穴响应虫母,虫丝舒展。

所有的一切都在为他搭建归巢。

权力,归属,认同,甚至爱情,虫母都可以为他提供。

虫母感知到他的态度正在软化,心下大喜,迫不及待伸出手挑逗。

西泽尔的黑发遮住眼睛,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扣住了那只抚摸他的手,眼中满是决绝。

这个异种似乎不太对劲。

在虫母惊恐的目光中,西泽尔伸出手,抓住了自己背后那根尚未舒展的主节肢。

毫不犹豫一扯。

虫母发出了一声尖叫。

主节肢被生生撕下,连带着一部分皮肉,在他手中血肉模糊。

剧痛劈开了所有迷障。

对虫族而言,节肢比生命更重要。

因为自毁节肢,虫母的信息素失去了目标,无从附着,西泽尔强行脱离了控制。

他心中压抑绝望的执念,硬生生战胜了基因中的叫嚣本能。

西泽尔趁机抽出枪,直接射击虫母的下腹。

砰一声,地上的虫母就没了动静。

西泽尔这才深深松了一口气。

身受重伤,他体内的基因剧烈异化,尖锐的新节肢一根根伸展出来,复眼张开,泛着幽蓝的光。

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裴琮。

他如愿抓住了裴琮。

节肢勾住裴琮的腰,将他拉向自己,塞进下腹贴近的区域。

西泽尔身躯滚烫发抖,呼吸紊乱。

裴琮安静地看着西泽尔那双泛蓝的复眼,目光温柔清澈,带着一点点疼惜的意味。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那锋利的节肢。

“很乖。”

“没有被诱惑。”

西泽尔听到夸奖,随即把人死死拥在怀里。

他喉咙发出低哑的喘息,欲望疯狂地在体内撞击,寻找出口。

西泽尔靠近裴琮,额头贴着他的,呼吸炽热。

节肢也粗暴掀开了裴琮的衣服,在这个人类的身上蹭出了一道道伤痕,渗出血液,深浅不一。

裴琮依旧没有挣扎,只是低头亲了亲那尖锐锋利的甲片,对他张开腿道:

“没关系,可以进来。”

这句话点燃了最后一根导火索。

西泽尔闭上了眼睛,但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动作中汹涌澎湃的深切爱意。

他想起自己陷入欲望中的恋人,情难自禁,低低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