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6/7页)
“多亏了赵皇子有先见之明。”
“前面没路了,咱们怎么过去?难道要插翅飞过去不成?”
赵悲雪四平八稳的说:“跟我来,若我没有记错,这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绕下去。”
梁缨跟在赵悲雪身后,贴着陡峭的崖壁,踩着赵悲雪的脚印往前走,没走一会子的功夫,果然从山壁上绕了下来,简直是山穷水复疑无路,下面的路途瞬间平坦起来,只是狭窄,却不难走。
武士们很快奔跑起来,快速行军,他们身上只有水囊,路上已然饮了一半多,水囊的重量也变得很轻,这般快速行军再方便也没有,毫无负担。
太阳还未升到正头顶,赵悲雪和梁缨的队伍,已然穿越天缝,湖心岛就在眼前。
“是湖心岛!”
“卑将看到牙旗了!”
湖心岛四周都是宽阔的湖水,岛上立着成年男子手臂粗的牙旗,牙旗高耸入云,上面绘制龙图,黑色的旗帜迎风招展。
无论是走小路,走大路,还是走天缝,最后都会来到湖心岛,取得牙旗的最后一关,自然是舟师作战。
大宗伯那面八马拉车,一路风驰电掣,仗着马匹脚程快,堪堪来到湖边,正准备换上船只渡河。
大宗伯起初想的很好,只要能甩开齐王太子的队伍,那么就不必舟师作战,只需要渡过湖面,直接登上湖心岛,便可以直取牙旗,犹如囊中取物。
可是他哪里想到,兵是老弱残兵,马是挨饿瘦马,便是连舆图都是错误的,梁缨和赵悲雪竟如此命大,他们非但没有折在天缝,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到了湖边,几乎是前后脚,也准备渡河。
“岂有此理!!”大宗伯狠狠躲着甲板:“开船!快开船!”
士兵立刻杨帆开船,正好顺风,船只乘风破浪的飞驰而出。
赵悲雪和梁缨跃上船只,他们带的辎重很少,因而登船的速度迅捷,加之船只的吃水并不重,所以比前面的行船速度还要快,转瞬之间便已经齐头并进。
苏老将军如临大敌,他从未想过,两个初出茅庐的奶娃娃,一个是养尊处优的齐王太子,另外一个是人人喊打的北赵天扫星,竟能追上来。
“怕什么?!”大宗伯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老夫早有准备,便算他们能上得了船,也上不了岸!”
“这是何意?”苏老将军奇怪。
“哈哈哈!”大宗伯笑得欢畅,说:“苏将军该感谢老夫,老夫提前在他们的舟师上做了手脚,那些舟师的船底,不是用绳索捆好的,而是用浆糊浇灌的。”
“什么!”苏老将军大惊失色:“那岂不是一吃水,便会……”
便会沉船!
苏老将军已然不敢想下去。
大宗伯满脸狠意:“自从有了鹿苑之后,这片湖水多多少少淹死过几个不怕死的将领,赵悲雪和梁缨,算你们命薄,偏偏要与老夫作对!”
苏老将军心窍狂跳,沉声说:“绝对不可!”
大宗伯却说:“苏将军,咱们已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回头,根本来不及了!”
他说着,突然下令:“来人啊,放箭!!”
既然是舟师作战,总会有交锋。
大宗伯准备先下手为强,铮铮的金鸣之声响起,飞箭犹如雨下,扑簌簌的冲着船只而去。
赵悲雪平静的说:“盾阵。”
武士们除了携带水囊,便是兵器,便算是盾牌沉重,赵悲雪也没有让他们丢掉盾牌,这个时候便派上了用场。
当——当当当!飞箭击打在盾牌之上,保护的严严密密。
梁缨却欢喜不起来,蹙眉说:“赵皇子,这舟师的吃水线有问题!”
赵悲雪单膝点滴,用手触摸甲板,此时的甲板已然湿润了,甚至微微泛着小气泡儿。
“坏了,”赵悲雪沉声说:“是我大意了,没有注意,这些舟师被人动了手脚。”
赵悲雪生在北地,其实他并不擅长舟师作战,这些船只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但其实木板与木板之间用浆糊黏连,干燥的时候还好,一旦下水浸泡,很容易开裂,根本承载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不好了!”武士们也发现了:“舟师要裂开了!”
“怎么办?要沉船了!”
赵悲雪与梁缨对视了一眼,幽幽的说:“既然咱们的船要沉了,便抢他们的船来用用。”
梁缨勾起唇角:“正有此意!”
赵悲雪吩咐武士们坚持盾阵,并且搭弓反击,自己与梁缨准备偷袭对方的船只,将船只抢下来。
赵悲雪抽出腰间佩刀,足下用力,一个拔身,刀刃在桅杆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借力跃出,身入夜色,轻如鸿雁,快速掠向对方船只。
梁缨同样一抽佩剑,与赵悲雪的招式几乎一模一样,迅捷的赶上去。
“护驾!!”大宗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跃上船只。大宗伯的船队一共两艘战船,赵悲雪跃上的并非大宗伯所在的船只,而是后方的船只,但也足够令大宗伯心惊胆战了。
大宗伯呵斥:“还不快护驾!!苏将军,你在等什么!杀过去,拦住他们,若是叫他们夺走了船只,你苏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哒!
转瞬之间,赵悲雪与梁缨踏上船只,赵悲雪侧头看了一眼梁缨,幽幽的说:“好俊的功夫!”
梁缨还道是父亲在夸赞自己,刚要谦虚两句,哪知赵悲雪语气不对,说:“我想起来了,那日小皇子遇刺,我虽没看清第二个刺客的脸面,但他的轻身功夫亦是如此,与齐王太子一模一样。”
梁缨:“……”糟糕,忘了遮掩路数了。
梁缨连忙解释:“赵皇子,你误会了,我不是刺客。”
“啊啊!”随着一声大喝,士兵举着长戟向他们刺来,梁缨脚尖儿一踢,荡开长戟,将戟头踩在甲板之上,那士兵大吃一惊,脸色憋红,愣是拔不出戟头。
梁缨继续解释:“那日赵皇子看到的人的确是我,但我不是刺客。”
“啊!”又一个士兵冲来,打断了梁缨的解释。
“啧!”梁缨略微有些不耐烦,剑锋一转,只是用剑背打过去,毫无伤人性命的意思,将迎面而来的士兵振飞,压倒了一片扑过来的士兵。
梁缨绞尽脑汁:“那日我……我刚刚回京,本想去见天子,哪知却在紫宸殿遭到了刺客,赵皇子你不要误会,我当时正在与刺客缠斗,并非刺客一伙儿。”
梁缨觉得,这个解释应该完美,虽不是实情,其中有很多难言之隐,但总能圆个七七八八,不成问题。
哪知赵悲雪却说:“哦?那齐王太子为何穿着君上的衣裳,敞胸袒怀,连个里衣都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