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7页)
“什么?灵堂起火了?”
“着火了?”
羣臣震惊,自从嬴稚进入太极大殿中后,羣臣便没完没了的震惊,把一年份的震惊都用完了!
嬴稚继续说:“灵堂失火,眼看着便要焚烧伯父的遗体,司会中大夫拼死护住伯父遗体,唉——”
他再次深深的叹息,没有了后文。
臣子催促说:“然后呢?司、司会中大夫如何了?”
“可是受伤了?所以今日才告了假?”
嬴稚慢吞吞的摇头,说:“司会中大夫为了抢救伯父的遗体,最终……活活烧死在了火海中。”
“什么?!!”冲天的大喊震颤着太极大殿。
嬴稚还有后话:“可惜了司会中大夫,最终没能抢救下来伯父的遗体,与伯父一同……火化在灵堂之中。”
好家伙,不只是司会中大夫被烧死了,连大宗伯的遗体也没有救下来,这下子好了,大宗伯根本不需要下葬了,直接挫骨扬灰,变成了一把灰土。
梁苒听着嬴稚悲戚的讲述,险些笑出声来,他昨日听到的,可不是这个“美化”的版本。
昨日梁苒离开之后,苏木带着虎贲军留下来帮助嬴稚,回来之后将事情原原本本禀报了梁苒,苏木不得不感叹,嬴稚真真儿是个狠人,梁苒并没有看错。
嬴稚的头等太低,年纪太轻,不只是嬴阁老反对,叫嚣最严重的自然是那个司会中大夫,于是嬴稚让虎贲军将不听话的人驱赶在灵堂之内,反手锁了门,放了一把大火,连同司会中大夫,和大宗伯的遗体,一并子烧成了灰烬。
嬴阁老在内的其他人,也都别想走,全部押在灵堂之外,就隔着一层门板,看着熊熊烈火燃烧,听着司会中大夫惨烈的哀嚎与咒骂。
——嬴稚!!你这个暴君的爪牙!!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嬴稚只会淡淡一笑,扫视着包括嬴阁老在内的众人,说:“嬴某好不好死,尚且不得而知,今日若有不同意嬴某继任嬴氏宗主的人,怕才是不得好死。”
嬴阁老今日自然不会来太极大殿,他病了,病得很重,吓得卧病在床,根本无法下榻。
至于嬴氏其他的爪牙,昨日亲眼目睹那样的凄惨大火,竟然也不敢来上朝,生怕被人问起来司会中大夫是怎么死的,到时候他们该如何说?于是干脆便装病不来上朝。
来上朝的,都是平日里口风比较紧,为人低调比较听话的,他们战战兢兢,一口大气儿也不敢喘。
“对、对!”其中一个嬴氏族人仗着胆子,说:“新、新宗主所言甚是,昨日……昨日司会中大夫拼死抢救大宗伯遗体,可……可还是……大火无情啊!”
羣臣哗然,已然不知该震惊,还是该害怕,他们都是朝廷上的老手儿了,哪里能听不懂这其中的潜台词?吓得一个个不敢说话。
梁苒这才说:“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寡人要册封嬴稚为新任大宗伯,还有谁不同意的么?”
“臣——”一个面皮白皙的男子站出来,态度恭敬,狠狠鞠躬,朗声赞颂:“臣恭喜君上,觅得新任大宗伯此等人才!君上英明,我大梁之幸事啊!”
他一站出来,不少人皱了皱眉。
站出来的男子乃是计部中大夫。计部同样归属于天官府,也是天官大冢宰的助手,负责稽核薄籍,审核各类文书,简而言之便是挑其他部门错误的,如何能招其他部署喜欢?
这计部中大夫名唤马庭玉,因着人在计部当差,天天以挑选旁的部署的错误为己任,所以并不惹旁人待见。再有一点,这个马庭玉是个马屁精,喜欢向上攀爬,嘴巴油滑,却看不起下臣,所以下臣也不喜欢他。
最重要的一点,马庭玉乃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长相精致无可挑剔,每日上朝来均要涂脂抹粉,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上京的贵女,不知被多少上京男子嫉妒。
这些桩桩件件加起来,马庭玉的口碑在朝廷中便不怎么好,只有上司喜欢他嘴甜,没有一个下属愿意与他亲近。
马庭玉这会子便开始施展拍马屁的神功,他可算是看出来了,嬴稚是个狠角儿,绝对不可得罪,往后天官府还要和尚书省多多走动,不如现在卖个顺水人情。
马庭玉这般歌功颂德,其他见风使舵的臣子一看,也纷纷跪下来叩头:“君上英明!”
“嬴卿乃大宗伯不二人选!”
梁苒微笑颔首,今日之事已成定局,甚好。
朝参顺利结束,梁苒理了理袖袍,便打算回紫宸殿用朝饭。他走出紫宸殿,一眼便看到了赵悲雪,赵悲雪是北赵人,自然没有资格上朝,每次梁苒上朝之时,他便站在殿外等候,只要梁苒一下朝,他便会像一只等待主人归家的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对梁苒嘘寒问暖。
梁苒今日心情本就很好,看到赵悲雪在等自己,不知为何,心情更加不错,破天荒的慢悠悠主动朝他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梁苒还没走过去,赵悲雪突然动了,却不是朝他摇着尾巴扑来,而是向另外一个方向张望,然后抬步走过去,以至于他根本没有看到梁苒。
梁苒:“……”
赵悲雪堵在太极大殿门口,不是在等寡人?
梁苒顺着赵悲雪走去的方向一看,赵悲雪等的人竟然是嬴稚,他寻嬴稚做什么?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私下里有话好说了?
梁苒下意识皱起眉头,抿着唇角,心窍里升起一股憋闷的感觉,但不知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
“君父?”
梁缨上朝之后从殿中走出来,奇怪的说:“今日册封了嬴稚为大宗伯,君父不欢心么?”
“没有。”梁苒的目光仍然盯着远处的赵悲雪和嬴稚,说:“为父自然是欢心的。”
梁缨挑了挑眉,君父分明不欢心。他放眼望去,立刻露出一个了然笑容,说:“哦!儿子知晓了,是不是因为父亲?父亲每日都在这里等着君父散朝,今日却在与嬴稚说话,根本没有看到君父,君父可是因此吃味儿了?”
“吃……”梁苒被噎了一下,终于收回了目光:“吃味儿?寡人么?如何可能?”
梁缨振振有词:“依儿子看,君父就是吃味儿了,不然君父方才的眼神为何酸溜溜的?儿子都看得出来。”
梁苒不做一回事儿,说:“勿要瞎说,寡人只是觉得,赵悲雪乃是寡人养在身边的狗,他便该每日等待寡人散朝,而今日他跑去做别的事情,寡人自然不欢心。”
梁缨笑笑,说:“好罢,君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梁苒瞪眼:“马上便要为你册封王爵,你不忙么?还在这里溜达?快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