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4/5页)

岌岌可危。

他很想彻底摧毁掉。

裴京聿只想恶趣味地告知她,燕景台错认恩人的真相。

在她怜惜又愧疚的眼神中。

由他欲望化作的春雨,宛如绵绵的细针,密密匝匝走线,把她缝进自己的茧里。

他真恨不得给她洗脑。

——自己是全世界唯一关心她的人,担心她遇到危险,所以才时时刻刻禁锢她。

最近他这种濒临失控的情愫发酵了一般,激烈上亿倍。

从海岛她的失联开始。

她多看了沈容宴一眼。

再到这几个密封罩永生花出现。

结婚完全缓解不了这种心瘾。

她怀上自己的孩子根本纡解不了这种欲望。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很痒,想要拘禁着她,停泊在她的皮肤上。

再把自己灌进她里面。

一次又一次。

至少得逞上千次。

而不是像这样,第一次都没有满足过。

-

姜嘉茉没和裴京聿约好具体见面的地点。

《只影向谁去》的剧组疼惜她。

他们舍不得她到处走动,早早给她订好了商务套房。

黄栗还在影视城里,交接《只影》的宣发工作。

她身体不便,没办法久待。

于是,姜嘉茉全副武装把自己裹起来,打车前往酒店。

到了酒店前台。

她戴好墨镜和口罩,在大厅的沙发端坐了一会儿。

她等待黄栗,把具体的门牌号发过来。

姜嘉茉调出手机,松弛下来。

她看了一会儿奢牌官网发布的新品,选购了几件亲肤的衣服。

她总觉得周遭来来往往有人走动,又没有心思抬眼去注意是谁。

黄栗忙了一半,准备和剧组的人简单吃个便饭。

她很快给姜嘉茉发好了房号过来,叮嘱她:“嘉嘉,你好好休息,我应该就在这边和他们对付一晚上了。”

姜嘉茉回复道:“你也别熬太晚,身体最重要。”

办理入住的时候。

姜嘉茉总觉得前台的琴叶榕旁边,放着一个剔透漂亮的物件。

她定睛一看,浑身血液冰凉。

玻璃圆形罩,红木底托,是茉莉的永生花密封罩。

姜嘉茉心脏跳的很快,感觉自己的免疫系统正在被攻击。

理智占据上风。

她在恐惧和惊慌之前,先反应过来的是自救。

姜嘉茉拎起手袋,眼睫像风中的蝶翼一样颤着。

她竭力镇静,推开玻璃门。

姜嘉茉走进街对面的大型便利店,在货架中摘下外套挽起长发。

她不动声色地蹲在货架下,避开跟随自己进店的脚步。

男人,身量很高,鞋侧边有积淤,并不是养尊处优的人。

姜嘉茉往反方向走。

她绕到便利店的后面,进了一辆刚下完客的出租车。

上车后。

横店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雨。

姜嘉茉报了另一家隐私性更好的酒店名。

多年被偷拍,被私生跟踪的经历。

她有一点微薄的反侦察经验。

她切了另一部手机,用新号码在软件上订好了酒店。

拿了房卡径直回到房间。

姜嘉茉没带伞,身上带着雨水的濡湿。

她插上房卡,卸掉全身力气,躺在了床上。

姜嘉茉根本没办法缓解疯狂叫嚣的心跳。

这个跟踪她的人,是段志璋和楚山海的人吗。

——他们怎么能如此只手遮天。

从珠山岛,袁渊的马场,到横店剧组订的酒店前台。

姜嘉茉有一种被吐着信子的一窠蛇,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对恋人讲起来,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

她舍不得折堕他。

舍不得给他造成麻烦。

她和他在苏梅岛共看的那场日落。

那天微薄的光亮,似乎可以慰藉到此刻的冰凉。

窗外的天空乌云堆积。

晦暗的秋雨像一条河潺潺在天上流。

雨丝敲打在窗户上,就像不断有人在她心上擂鼓,要她时时刻刻都活在惊惧中。

她太困了,隆隆雨声中居然睡着了。

姜嘉茉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小男孩。

他的脸上有软糯的婴儿肥,皮肤很白。

黑白分明的眼睛深邃又宁静,鼻梁俊秀,薄唇

很红。

完全是缩小版的那个人。

小男孩委屈的凝在原地,故作老成给她演示自己学到的新单词。

他满眼失落,叫她:“妈妈。为什么你不理会爸爸,也不要我。”

姜嘉茉心脏抽疼了一下:“……妈妈要你。”

一瞬间,她从梦中醒来。

姜嘉茉扶着额头,心想裙摆还没干透,就困倦地睡着了。

怪不得梦到小型裴京聿的冤魂,来找她索命。

姜嘉茉捂住小腹,给它渡去温热的体温。

她很温柔地对肚子里的它讲:“宝宝,妈妈这就去换裙子,你乖点。”

就在这时候。

房间门被人敲响了,一下又一下。

对方似乎很克制,却连续不断地敲击着。

姜嘉茉抱紧沁凉的手臂,捂住嘴在门口跌坐下来。

她心想,只要不发出声音。

对方敲错门了,应该很快离开。

半晌后,敲门声听了下来。

还没等她喘口气。

门外突然响起用卡刷门的机械音!

姜嘉茉完全想不到。

谁能有这种只手遮天的本事,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姜嘉茉屏住呼吸。

她躲匿在前厅的岛台柜子下面。

她找到了一个金属质地的水壶,判断着门外的人进来的方向。

她感觉心脏几乎要从腔里逃走。

在她惶恐不安的同时,门被打开了。

姜嘉茉来不及反应,就被来人,狠狠地箍紧在怀里。

她指尖的戒指,刮在他腕骨上,像一块石头一样抵在两人之间。

那人清寂的眉眼,匿在暗光中的房间里,依然英隽得宛如电影明星。

“是我,小满。”

“嘘,平静下来,我在这儿。”

这一刻,姜嘉茉难以自控地发起抖来,宛如罹患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质。

全世界最危险的人。

就是此刻把她搂在怀里,温声诱哄她的人。

她根本没有发消息给他过!

她根本没有给这个男人说过她的酒店地址!

她换了号码,换了手机,换了账号订票。

他居然能无声息地找到正确的房号!

姜嘉茉几乎站不住。

她在他臂弯里,幅度很小地微微发着抖。

他手臂蜿蜒的青筋脉络,就像织成的覆住她的网。

裴京聿干燥温热的怀抱,就像一个孕育危险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