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页)

她粲然一笑:“我暂时被绊住了,但我会努力想办法的。”

-

想什么办法呢。

给那个人下药当然不可能。

家里所有的药品都是被严格管控起来的。

跳下去的话。

这里是三楼,十二米左右的高度,一定会半生不遂。

唯一能接触到的人。

其实是洒扫,灌溉园木的许怡微。

姜嘉茉抱膝坐在躺椅上。

没有来由的。

她想起《后汉书》那个东汉乐羊子妻,停下机子不织布,劝勉丈夫求学的故事。

姜嘉茉计上心来,摔了几瓶不常用的香水。

房间里的空气变得馥郁浑浊。

遽烈的气息,冲得人昏昏涨涨的。

她没有开灯。

房间里满是玻璃的碎晶,就像满地白皎皎的月光。

她赤着脚悬停在银河上,稍微行差踏错,都会割伤脚掌。

姜嘉茉之前囚禁表现的异常柔顺,从未打翻过任何东西表达不满。

今天是她第一次乖戾的反常。

裴京聿回来得很早。

他摁亮灯,对满地的狼藉淡然处之。

男人走到她面前,把她捞起来,裹在怀里,细致地查探她的脚。

他寸寸用指骨摩挲她的脚掌:“割伤没?”

裴京聿在她发丝上嗅,动情地用鼻梁剐蹭她柔软的耳廓。

他抚弄她圆润的白肩膀,极尽孟浪地啜她:“好香啊。”

姜嘉茉已经演了起来。

她哭颤颤地探出裸白手臂,捂住湿漉的眼睛:“……你走开呀,我觉得身上不好闻。”

“我没办法离开,在这种环境下捂了一天。”

她像蒲草坚韧,楚楚惹人怜:“平时我很怕脏的,不想家里被弄得这么杂乱。”

“可是现在到处都是碎玻璃,我根本没办法走动。”

他把她抱在膝盖上,漫不经心地随着她骂自己混账。

裴京聿的眼神早被她皓白漂亮的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他薄唇冷峭的笑着,随意地“嗯”。

一副任由她批判的淡然。

裴京聿一句话,让她心瞬间乱了。

他问:“那你玩香水做什么?”

“怎么,不喜欢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味道是吗。”

他好锐利,瞬间觉察出来她不怎么涂抹香水。

姜嘉茉早料到这种情况。

她从他怀里冒出脑袋,眼泪盈盈地,亲手掀开被子。

白纸飞舞。

满满一床的纸玫瑰。

一叠一叠。

全是她为他折的。

稠湿的空气里。

姜嘉茉讲话声音酥酥的,甜腻得让人发昏:“没办法给你送新鲜的花,所以只能做这些送你。”

“本来想喷洒不同气息的香水,但不小心把瓶摔了。”

裴京聿半眯着眼睛,往向床面的纸花,再凝神钉在她身上。

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昏聩地盯着水红的唇瓣开合。

普渡慈航的水月观音,亲自做了莲花浮在水面。

他只想在这里操她,操到满池的纸玫瑰,都渡上她的濡湿。

“可是我觉得好遗憾。”

姜嘉茉尝试着凑近,触碰他凉且干燥的皮肤:“你都没有送过我花。”

“如果春天花繁叶茂,摘下几朵放在衣服里,暗香盈袖。”

她颤抖着从他怀里获取氧气:“我会不会让你更迷恋我一点儿。”

裴京聿的唇凑近她,很轻地碰了碰。

她立刻熟透了一般红,仰起脖颈任他吮吻。

他握着她柔韧的腰,钳握着尾椎,把她抱在半空。

裴京聿撬开她的齿关,亲昵笑道,“在家里,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勾引我?”

他肆意抒发着对她的瘾。

收拾房间的过程中。

裴京聿也连续不断地亲她。

“你到底是什么妖精变的,这么害我,想要我死在你身体里。”

姜嘉茉表面羞答答的样子。

她心里却很焉坏,想着:“我哪儿是绞尽脑汁想要勾引你。”

——“我是一门心思想要去剧组拍摄,逃离你。”

……这样,楚山海也不会起疑。

她白手指捏着他的衣领,娓娓地讲:“所以,在家里多种几种花,可以吗。”

姜嘉茉吻他眼尾的小痣,用唇去描摹他眉眼的形。

他英隽的脸上,长眉野性不羁,像一叶远黛的舟,有潇洒的风致。

她湿漉温热地在他耳畔建议:“晚上开盲盒,尝到不同味道的我,不好吗。”

姜嘉茉心脏遽烈跳动。

她咬住下唇,“明天,让许姨找几个园圃工匠,一齐修整吧。”

裴京聿不明所以地扬了下唇角。

男人非常锋锐。

他了然地觉察出她的失策。

——一瓶香水打翻,可能很正常,但绝不可能同时打碎几瓶。

他知道。

她就是想要他反感这种人工香精,应允她种花。

望着满床的纸玫瑰。

她那可怜见的小心思,在讨好他的可爱面前,变得微不足道。

裴京聿没拆穿。

他从未用自己的名义,送给她鲜花过。

藉着他对她的亏欠情绪。

因为对她心疼,他点头允许下来。

裴京聿面色冷郁,乌黑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浮出一丝笑,“好,我答应你。”

男人修长手指刺入她的黑发,扣紧她的后脑,威慑感十足地吻下去,吮得她舌尖发麻。

“你得先给我点甜头。”

-

“喂,小花匠,你上来一下。”

姜嘉茉笑吟吟地坐在窗框上。

她雪色的裙裾被风卷起来,有种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美。

她的声音比情人呢喃,还要旖旎动听:“别左顾右盼啦,说你呢,小花匠!”

姜嘉茉:“你上来嘛,我请你喝茶。”

跟着师傅学艺的花厨,是个沉默寡言的木讷少年。

他踏着梯子剪裁栾树枝,根本不敢抬头。

青年隔着阳光下朦胧的光影,对窗口的人,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臆想。

贺铭大概刚满二十岁,被她招惹地脖子都红了。

他垂睫望向庭院里忙活的五六个师父,解释道:“我在树梢上,手脚都蹭脏了,不方便进来。”

抽芽的树梢宛如隔着浅碧的帘幢。

女人的裙裾和那双似雪的脚踝。

正在窗边惹眼地晃着,发出金属的脆响。

虽然看不真切,但这种链条的响声,深切地吸引着他

的注意。

姜嘉茉:“那有什么所谓哦……你上来,我给他们每个人泡一杯茶。”

树梢上的贺铭,突然有一种吃醋的不满。

他心尖发颤,嘟囔道,“几位师傅…都带了茶杯的。”

他鼓足勇气,抬头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