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骤雨初歇(第2/3页)

以往两人有过不少次在房间内的独处,往往是一关上门,江南峤便要迫不及待地将对方压在门板上予取予求。

这一次却全然不同,他只是径直走进门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难得有些随意地展臂靠住靠背,好整以暇地看向云汀,配上他今天西装革履的红毯造型,倏地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云汀那张漂亮的脸上却早已没了方才晚宴上的顾盼神飞,只余下沉着似水:“你故意的。”

江南峤挑起唇角,露出一个云汀平日里惯常的轻佻笑意:“跟你学的。”

云汀却没同他嬉笑:“酒量不好还逞能,看不出来人家对你什么意思?”

“那又怎么了?反正我就是出来卖的嘛,”江南峤看着他,脸上仍挂着没有温度的笑容,“以前卖给你,现在卖给别人,没什么区别。”

“江南峤,”云汀一把抓住他胸前的领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最好还清楚你在说什么。”

“你生气了?”江南峤却并不挣扎,而是顺从地扬起脸,“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生我的气。”

天知道他有多想看到云汀的情绪,看到他失控,而不是一贯地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云汀没说话,一张俊美的脸上没了笑意,便流露出几分冷冽,他俯睇着江南峤,显得格外凌厉迫人。

江南峤却并未退缩,就这样仰着脸迎接对方的眼神,好似无声的对峙。

下一秒,云汀忽然俯下身。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江南峤这样想着,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他几乎感觉到对方滚烫的呼吸,然而预想中的吻并未落下,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云汀却堪堪停下了动作。

而后他倏然起身,移开了视线,很深地吸了口气,像是在努力压抑什么情绪。

他的手还虚虚地拽着江南峤的领带,显然已收了力气,江南峤睁开眼看着他,沉默了几秒,蓦地拉住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将人整个带进怀里,轻而易举地吻住了他。

他们分明前些天才接过吻,然而下了岛,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名利场上,江南峤忽然对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

但彼此的身体依然是恋旧的,动作默契无比,在本能驱使之下,热切地交换着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云汀试图挣开江南峤的怀抱,却不留神被他箍得更紧。

意气用事的少年人,又喝多了酒,浑身都是蛮力,全无顾忌,云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越是挣扎,就越是激起江南峤的掌控欲。

两人几乎是缠斗在一起,但云汀毕竟不像江南峤酒量那么差,下不了重手,终究是一时心软,不防便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像是不放心似的,江南峤解下胸前的领带,将云汀的双手压过头顶,三两下捆在一起。

云汀难得愣怔了一瞬:“你干什么?”

江南峤没有答话,只是这样望着他。

两人方才的位置调转,现在轮到他俯视着云汀。

这张漂亮的脸蛋上闪过并不常见的错愕,连带着方才凛冽的锐意都被挫去了几分,活像个被暴徒钳制的冷美人,想要反抗却又无力,直让人想将他欺凌得更深。

见对方不理会,云汀便拿膝盖轻轻顶他:“放开。”

云汀舍不得下狠手,于是只是徒然加剧了江南峤此刻愈发蓬勃的侵略欲望,他再度俯下身,去寻他的嘴唇。

“小峤……”身上的衣衫早已凌乱,云汀有些费力地躲避着这只被酒精和情绪共同催化的小兽,“不行……”

“为什么不行?”江南峤终于开了口,“前几天不是还在故意勾引我吗?怎么现在提了裤子就不认人?”

“因为未婚妻怀孕了?”江南峤十足恶劣地扯开他的衣领,“可你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为什么还对男人有反应?”

云汀早已说不出话来,回应他的唯有兵荒马乱的喘息和竭力压抑的呜咽。

不知何时,窗外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申城的气候有时也奇怪,天气预报本没有预告这场雨,可它却偏巧越下越大,很快便汹涌如同天河倒挂,仿佛无尽的泪水被裹挟在狂风骤雨中肆意倾泻,似要吞没整座城市。

“你今天在吃醋,汀汀,”汗珠自江南峤的脸侧滑下,像是窗外的雨滴,“连吃醋都那么吝啬,非要我那么努力……”

大雨方才还来势汹汹,这会儿又忽然小了下来,几乎就要停下,只余下窗棂处滴滴答答的回音。

“为什么不肯承认你爱我,汀汀,”江南峤忽然不再动作,“你说你爱我好不好?”

“小峤……”云汀睁开眼望他,喑哑的声线里满是难耐的渴望,“给我……”

“骗我也行,”时至此刻,江南峤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恳求,“你骗我一句吧。”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云汀的一双眸子里波光粼粼,像蓄满了雨水,“也永远不会骗你……”

雨滴从眼角溢出,向脸侧滑落。

“你、你怎么又……”江南峤愣了一瞬,随即俯下身,吻掉这张摄人心魄的脸上滚下的泪珠,“汀汀……”

他感觉到自己又输了。

或者说,他早就该明白,自己从来不是云汀的对手。

雨又下起来了,只是比起方才的暴风骤雨温柔了许多,细密而缠绵,终于像几分春雨的模样了。

他们从客厅到浴室,最后是卧室,结束时,云汀整个人都像是在雨里淋过一般,浑身上下被浸得湿透,白皙的肌肤上泛着涔涔的水光,有几分虚弱,却愈发潋滟勾人。

江南峤也出了太多汗,体内本就不多的酒精已经蒸发了大半,方才的任性与放肆终于被收敛,像野兽被重新关进了笼子。

他握住云汀的手腕,轻轻揉捏着上面被领带勒出的红痕,半晌,才略带愧疚地低声问:“疼么?”

云汀没有开口,只是侧目瞪他一眼,配上他如今这副模样,不仅毫无威慑力,反倒好似调情般的娇嗔。

“我最喜欢看你现在这样了,”江南峤搂住云汀削薄的腰,轻抚他光洁的脊背,“不再强大,不再无所不能,脆弱又柔软,只能依附于我。”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但此时此刻,江南峤偏要继续这个荒诞的美梦。

“想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再也不让别人看见,”江南峤伸出一只手,作势虚虚地卡住云汀的脖颈,“你想跑也跑不掉,这辈子都离不开我。”

说着,他轻轻按了按云汀的喉结:“是不是很变态?”

“变态倒不至于,但是很幼稚,”嗓子刚刚被过度使用,云汀原本清亮的声线带了几分喑哑,“小孩子的爱才是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