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他白净的脸在春光里越来……(第2/3页)

却怎么也笑不出。

不开心。

“你走错方向,这边,才是回四宜馆的路。”陆宜洲牵起她的手,领着她。

虞兰芝没有逞强,不听他的话走不出去,只会更丢人。

走了一段路,浓荫匝地,树影深,陆宜洲顿住脚步,扭身面对她,“是不是觉得这次没发挥好?那我再给你寻个更好的机遇,单独相处如何?世上应没有第二个男人如我这般宽宏,请问,你还有何不满?”

虞兰芝:“……”

“我言而有信了,是你自己没本事,所以你得心甘情愿嫁我。”

虞兰芝:“……”

以她的性格,接下来就是要谩骂他了。

然而等了半晌,她还站在原地,垂着脸,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脸问他:“你说完了吗?”

陆宜洲:“……”

“该带我回四宜馆了。”

“芝娘……”

她平静道:“你这么大方无非吃准梁元序看不上我。我承认自己一败涂地。陆宜洲,也请你不要再惺惺作态。”

“从前不想娶我的是你,如今突然又想娶的也是你,反正都是你说了算。”顿了顿,她说,“无所谓,嫁谁不是嫁。”

如果不是梁

元序,那么嫁谁都差不多。

何况她连梁元序也不想嫁了。

那不是她能驾驭的男人,纵使山海颠倒,奇迹降临,予她如愿,她也没法让自己过好这一生。

与别人成亲的话,她想,至少她会永远保持清醒。

“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丝的感觉!”他皱着眉,素来含着宠溺的眼变得冷冽。

她回:“你长这样的好皮囊,又有钱,有那么一刻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不过,那都不代表什么,因为不管多虚荣,我都不会有那种想法,那种为了维持它们就矮你一头的想法。”

陆宜洲:“我何时说要你矮我一头,这也不是我的想法,你不要总把我想那么坏。”

“我在梁元序面前出丑,不正是你期待已久的笑话……”

陆宜洲的喉咙陡然发干,苦涩蔓延,用力吞咽,嘴唇动了几下,愧疚地低头。

虞兰芝扬起倔强的下巴,“我没与你大吵大闹,是因为,我不屑。但不要以为我真的傻。”

“你不傻,我才是那个傻瓜。”他说。

那日,陆宜洲把小手冰冷的虞兰芝送回四宜馆,料想中的殴打和谩骂都没发生。反倒听了许多与此毫不相关的。

她说她本来很开心的,从未想过陆老夫人那样的人如此欣赏她,不吝言辞夸赞她。

瞧不起她的梁大夫人,打量她时满目惊艳。

这都是梁元序的功劳。虽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她还是很感激,因为他的存在,她才变得如此优秀。

二月廿七,陆宜洲独坐竹亭发呆,直至娥眉新月挂天际。

小厮趴在墙角观察片刻,没敢上前打搅,灰溜溜跑走了。

竹叶簌簌,亭下两盏剔纱灯轻轻摇曳,光影交错,月下的他右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侧腿盘着,嘴角青了一块,额头也有一块红红的。

下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回答不小心从假山上滚下摔的。

下人脸上的神情难以描述。

其实是被梁元序揍的。

陆宜洲没问为什么,也没还手。

芝娘若是知道,不知得有多高兴。

可陆宜洲是坏人,才不会告诉她,其实她赢了。

输的一败涂地的人是他。

可她狠狠伤他的心,她喜欢的男人为她狠狠揍了他。

虞兰芝这么坏,陆宜洲怎甘愿帮她。

有水滴落在手背上,陆宜洲仰脸看了下夜空,没下雨,却流的更多了。

他垂下眼帘,不是因为挨了揍才哭的。

陆府之行,虞二夫人扬眉吐气,陆家老夫人眼里的满意就是对一个小娘子最高的肯定。

眼高于顶的梁大夫人,在见到芝娘时的表情,虞二夫人越想越解气。

你看不上的,却是陆老夫人亲手点的最中意的孙媳!

说明什么?

说明芝娘是洛京最好的小娘子,而梁大夫人有眼无珠!

虞兰芝不时觑一眼眉眼弯成月牙儿形状的阿娘,笑容灿烂得像个小太阳。

她自认一直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孩,却从未做过什么了不起的事令阿娘开心如斯。

阿娘嘴上不说,心里竟是那样的骄傲,因她能成为陆宜洲的妻子而骄傲。

虞兰芝垂眸瞅着自己的鞋尖,再抬眼,阿娘走远了,她慌忙追上去。

虞侍郎不在家,母女两人挤在一张床,虞二夫人笑眯眯问:“我听芭蕉说,七郎把你送回来的,你俩可真有缘,随便逛逛都能遇上。”

“有没有可能老夫人知道陆宜洲在哪儿,才吩咐妈妈把我引过去……”虞兰芝看破并说破。

虞二夫人噗嗤笑出声,“遇上这么会成人之美的长辈,你就使劲美吧。”

“阿娘。”

“嗯?”

“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阿爹?你既不会做诗也不会画画。”

“小丫头片子,贬损我呢。”虞二夫人一指头戳虞兰芝脑门上,幸福的回忆扑面涌入脑海,“一开始我只是见色起意,觉得你阿爹好看,后来发现他像根木头,无趣得很,我呀,决定算了,这样的郎君不要也罢。谁知他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整日往你外祖家跑,把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心牢牢抓在手里,可不就把我骗回了家。”

诸多甜蜜细节乃夫妻闺帷之乐,不足与外人道也。

她翻个身,挑能说的讲:“你别说,我跟你爹正式过日子才发现,他其实是个特体贴特顾家又勤奋上进的郎君,从不忍我受一点委屈。”

“所以我们女郎万不能用耳朵谈情说爱,应当用心去感受。”

“你能感受到七郎的爱意吗?”

虞兰芝小声嘀咕:“我才跟他吵过架,差点打起来。”

虞二夫人“啊”了声,没听清楚,“你说啥?”

“没,没什么。”

虞二夫人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就继续讲起虞侍郎年轻时候的趣事。

母女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夜渐深,声音也渐渐微弱。

二月的最后一天,虞家二房的牡丹盛开,培育牡丹的花博士叫田禾,去年随那株紫阳香云来到虞府,包括他的身契。

他原本是陆府的人,因为一株花成了虞府的。

不过早晚还会回到陆府的。

他是七公子送给未婚妻的仆从,将来会以陪房的身份回去。

虞兰琼大清早搬来一盆稀有的二乔,乍一看宛若赵粉魏紫合二为一,粉紫交替,几多妩媚,好看极了。

完全不输自己当宝贝观赏了半个时辰的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