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陆宜洲点点头,垂眸伺候……(第2/3页)
也就是虞兰芝表姐夫的二弟是陆怡蓉的未婚夫。
陆怡蓉与宋音璃交好,自然格外亲近这位七嫂嫂。
二人相视一笑,陪着老夫人打趣说笑。
陆老夫人吩咐佟妈妈去库房找几匹适合小娘子的料子,要颜色鲜艳的。
再鲜艳的颜色也艳不过浮光锦,片刻之后,两名婢女抱着四匹浮光锦来复命。
两匹天水碧两匹荷花粉,赏给虞兰芝和陆怡蓉。
那料子还没穿上身只望着已仿佛看见了波光粼粼的瑶池,姑嫂二人这般年纪岂有不喜之理,连忙起身脆生生谢祖母恩赏。
陆敏静:“怪道小辈都爱往母亲身边凑。”
浮光锦都拿出来。
众人平素皆知她是个什么性子,闻言见怪不怪。
这还是在老夫人跟前,其实已经收敛了,
虞兰芝与陆怡蓉对视一眼,笑了笑。
二姑母是长辈,不好听的话她们不接便是。
随着接触梁大夫人的次数渐多,虞兰芝难免想起从前的执着,如今看来千难万险不让她如愿莫非是另一种救赎。
有这样的婆母,怕是再开朗的人也要抑郁。
不过从成亲那一刻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些感动的不忿的,开心的悲伤的都不再有意义。
所谓的遗憾也就不再是遗憾。
今日一番感慨也不过是思绪一闪,只消须臾已被虞兰芝抛到脑后。
陪老人家必须得掌握度,开心有话聊的同时也不能没完没了。
在陆老夫人最开心也略微疲惫时,虞兰芝恰到好处地起身请辞。
陆怡蓉也起身,随七嫂嫂一同辞去。
姑嫂走了一段路,临近岔路口作别。
陆怡蓉:“原是该请七嫂嫂同游踏春,又想到嫂嫂新婚燕尔,我便不多打扰,待他日有了空闲,再与嫂嫂多叙话。”
虞兰芝含笑说好。
两人点头,各自返回。
四宜馆内只剩母女二人。
陆敏静撇撇嘴,“阿娘,您对孙媳可真好。”
陆老夫人展开肩膀,身后的佟妈妈按上去,力道适中,消疲解乏。
“你对那孩子的敌意怎么就那么大?”陆老夫人懒得看她。
陆敏静:“我才没有,我一个做姑母的犯不着。”
陆老夫人冷笑了声。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陆敏静百口莫辩。
她不愿承认自己看走眼,不愿看到自己瞧不上的人越来越好,更无法接受自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三郎惦记她。
这份有违人伦的惦记……她不敢说也不能说,甚至都不敢在三郎面前提第二次。
第一次提时三郎的眼神瞬间比公爹还锋利,吓得她险些忘了这是自己的儿子。
儿大不由娘,更何况这个儿子从来也由不得她,唯一让她做主一次的求亲还搞得鸡飞狗跳。陆敏静又悔又恨。
再想到七郎待虞兰芝也是如珠似宝,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肤浅。
陆敏静想到自己昨儿的遭遇,顿时也没心情编排虞兰芝,泪珠一滚,重新抹泪。
西府死了一个儿子,偏巧还是前不久才被陆敏静骂过的。
勇毅侯夫人很难不怀疑是她咒骂的,顷刻间新仇旧恨一同涌上,竟在灵堂上把陆敏静骂个狗血淋头,一口一个嘴贱的贱妇。
陆敏静哪里受过这种气,可她一身本领也就是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一旦遇到个地位资历都不比她低的妯娌,登时变作纸老虎,骂又骂不过,打起来自降身价,于是气得嗷嗷哭,此行便是来娘家诉苦。
话分两头,虞兰芝回味着长辈的夸赞,再瞅瞅婢女怀里的浮光锦,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此行身边只跟了春樱和一个跑腿的荔枝。
在家走动,如非必要,虞兰芝不喜仆婢环绕,能简则简,这也使得附近的仆婢若不仔细极有可能注意不到她。
赶巧她突然想看梨花,梨花又在临水小轩附近,于是那小轩中的呵斥怒骂便一个字不落地钻进了她耳朵。
污言秽语。
骂人的竟是杏芳,被骂的则是宝钿!
两个都是二等,杏芳哪来的威风?
春樱小声道:“杏芳的娘亲是四宜馆的庞妈妈。”
庞妈妈,老夫人跟前仅次于佟妈妈的人。
这样的家生子莫说才二等,便是三等,也不会有哪个一等的不给三分薄面,那么喝骂同为二等的宝钿其实也很正常。
下人也有下人的生存规则。
虞兰芝不赞同但也不会过分干预,但不会干预不等于不敢干预,她眉头微皱。
“这么脏的嘴也能在主子跟前服侍?”
春樱汗颜:“人都是多面的,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面孔。”
小轩内宝钿发鬓微乱,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受惊后的泪珠。
杏芳将鸡毛掸子甩到她身上,破口大骂:“小-娼-妇,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别搁我这里装清纯,高择一来你就犯那骚-病,上回抢了我端茶的差事我忍了,今日你又浪起来,还抢?”
“杏芳,你也是女子,骂人怎生如此歹毒,什么脏的臭的都从嘴里喷。”宝钿含泪道,“高大哥与我同乡,这两回都是他遣人喊我过去,送我些老家的方物,我不是还分了你一些。”
“苍蝇不叮无缝蛋!”杏芳啐了一口,“他给你三分脸面你就浪了还有理?你怎么不去青楼做那红倌人接客,免得成天在这里膈应我!”
高择是陆宜洲的左膀右臂,是庞妈妈眼里的东床快婿,更是杏芳情系多年的如意郎君,整个云蔚院谁不知高择是她的人,就差少夫人为她指婚这一步。
当然这只是杏芳的单方面认为。
以高择的地位如若有意早将她娶进门,何至于拖到现今
。
明眼人都瞧出高择真正属意的人是谁。
然而宝钿和高择有私怨,去年底才和好,这下杏芳乱了方寸,一个没忍住终于跳脚。
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跳脚偏偏被外出的少夫人撞个正着。
春樱推门而入,杏芳如遭雷击,骇然失色,两腿一软晃了晃,差点晕倒,又想到宝钿为人处世普普通通,前阵子在公子跟前刚闹个没脸,此番不如釜底抽薪,彻底扫除这个祸患。
春樱走过去劈手夺过杏芳手里的鸡毛掸子,“大家都是在主子跟前有脸面的人,便是宝钿有一万个不是也有少夫人来打来罚,轮不到你在这里抖威风。”
杏芳扑通一声跪下,一面磕头一面哭道知罪了。
“你这嘴想必不是第一天骂人,也不是在云蔚院第一次骂人。你污言秽语不给少夫人招祸的话我倒也没有空与你计较。”春樱说,“可你嘴里除了娼啊浪啊骚的便没别个词,传出去还要少夫人的脸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