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霸淩

【我愿意用一枚罗斯切特勋章来换取这位同学的信息。】

【1L:罗斯切特勋章:罗斯切特家族的代表,此勋章的拥有者可以自由出入罗斯切特家族名下的任意商铺。】

【2L:远远不止,罗斯切特家族是仅次于尼鲁家族的律法世家,能随意送出勋章的人应该是罗斯切特家族的下一任继承者。下一任继承人的人情。啧啧啧,楼主太大方了。放个照片,实在没有照片,长什么样子大概有多高描述一下,我让人帮忙找找。】

【3L:大佬…膜拜大佬…许个愿望,万一我认识呢……】

【4L:我说万一,万一是我兄弟呢】

【5L:楼主别钓人,放个照片,让我瞅瞅长啥样啊】

【6L:天仙样呗(狗头)】

【7L:这也不是新生入校的时间,哪儿还有什么天仙。我赌一个联邦币,楼主有恋丑癖】

【8L:照片照片照片】

……

没有照片,那是一段几秒的视频。

北风呼啸,鬼哭狼嚎。

傍晚时分,铅云厚重,奥罗拉气温骤降,黯淡的路灯明明灭灭,冷空气肆虐的掠过雪松林,地面乃至墙面上的树影都夸张得膨胀歪曲,形成了大片阴影。

自阴影处勾勒出了个大致的背影轮廓。

瘦高、挺拔、冷清。

他似乎察觉到了镜头视线,疑惑的转头望了过来。黑伞倾斜而下,遮住大部分面孔,仅露出截冷白偏窄的下颌。

随着伞面上抬,镜头无意识的放大。

冷淡厌世脸,黑色冲锋衣拉到顶,袖口露出的冷白骨节欲感十足,视线冷淡的落在镜头上。

镜头晃动了下,瞬间变成黑屏。

唯有近在咫尺的粗重的喘息声霎时压过林间的鬼哭狼嚎。

……

【35L:ctyvubvyhhjhvhjhigufyvugu】

【36L:咳、咳、咳】

【37L:……】

【38L:靠,终于可以呼吸了】

【39L:Helen of Troy-like beauty】

【40L:嗯 怎么说呢 不是我说的 我只是感觉 怎么说呢 做人不能太自信 也要看看自身什么条件】

【41L:赞成】

……

【82L:我不是很想知道,就是想问下,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对手指)】

……

【134L:翻了半天帖子,透露点信息给我呗】

……

林砚低估了奥罗拉的风力,刚买的黑伞瞬间被风吹坏——伞面冲天而起,活像是要带着林砚飞天。

林砚走到教学楼后,衣尾沾了潮意。

他脱下冲锋衣,露出内里的浅咖色马甲,平静的往教室走去。

苏梅尔教授的课程是基因学。

老教授腿脚不方便,主任特意申请了主教学楼一楼的固定教室。

林砚从后门进了教室。

教室内很暗,窗外鬼影森森,窗内嘈杂无序。

原主的座位在第四排靠窗位。

林砚径直来到靠窗位。

班里霎时安静下来。

林砚看见原主的桌椅被人毁坏得不成样子——撕毁的书本,桌面上用红漆勾画成小丑的模样,椅凳上涂满了亮晶晶的胶水,抽屉里鼓鼓囊囊,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臭味。

林砚意料之内的转身,抱着刚领到的基因学课本寻了个空位置坐下。

教室内的同窗们不约而同的停下话茬,恍如怪谈世界内的鬼影无意识的凝在林砚身上。

直至苏梅尔教授上课时。

教室内的同窗们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贪婪的大口呼吸,双手飞快的在电子设备上敲击着什么。

男生们刚开始没认出林砚。

就在林砚靠近座位。像是世界意识重置,他们的脑海里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个问号——林砚变漂亮了?

不对,林砚好像变了一个人。

没了特优生那股畏缩的、胆怯的、愚蠢的气质。

自小培养的敏锐思绪让贵族们收回手机,不约而同的掩盖住戏谑玩味的视线,他们靠在椅背上,抱臂审视的望着窗边的林砚。

林砚在看书。

苏梅尔教授个子中等,身材干瘪,一头乱糟糟的花白头发,面上皱纹如波浪般浅浅浮现,笑起来时却意外的和蔼,讲起课时抑扬顿挫,很有活力。

林砚努力了五分钟。

五分钟过后,他打开手机自带的录音机,又拿出基因学课本的第一册,从头翻看起课程目录和学期目标——奥罗拉公学的主修课程深奥晦涩,延伸的学业要求和顶尖大学的学术目标不相上下。

苏梅尔教授讲着课,视线扫过大部分同学桌面上的电子设备,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能进入奥罗拉公学的男生都不是庸才。

他们智商高超,傲慢又难搞,几乎不会有人认真听课。

苏梅尔教授的视线转了一圈,看见了个低头看书的同学。他眼前一亮,瘦小的身体挤过过道,看向林砚桌面上写好的思维导图,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梅尔来到林砚的身后,定睛看向白纸上的内容——基因学第一册的内容。

苏梅尔教授无话可说,唉声叹气的继续授课。

林砚并不知道他已经被教授当成了反应迟钝的笨蛋。

林砚每做一件事情时,都会全身心的投入,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和议论。他理解并写完思维导图后,才发觉已经下课了。

教室内更暗了。

窗外狂风大作,似乎还有一场雨雾即将降临奥罗拉。

徘徊在室内的人影焦躁的翻看著书本,书页如散落的蝴蝶般纷纷扬扬,挂在墙面上的时钟“啪嗒”的转着圈,安静又躁。动。

林砚平静的收拾着桌面上的课本。

自他身后的影子忍受不了的扩大、延伸、扭曲,同林砚落在桌面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林砚眉梢微动。

他站起身,两指松垮的按压住来人的腕骨关节,冷淡道:“有事?”

窗外积攒了一天的雨雾还是落了下来。

电闪雷鸣里偶然落下的白光透过玫瑰窗散落在林砚眼尾氤氲出的红意,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瑰丽。

林砚的呼吸都未曾乱过一分。

可被林砚箝制住的棕发同窗脑海大片空白,棕发同窗是双相情感障碍,牙齿焦躁的咬着口腔,略微粗重的喘息着,慢半拍的问:

“你…你有……联系方……”

“哐当”一声。

门被大力破开。

七八个落汤鸡霎时打断了话茬。

为首的红发男生胸前别着枚粉色胸针,湿透了的发尾狼狈的垂在高眉深目上,深重的视线扫过室内,黏在角落里的阴影上,像是发现妻子出轨似的暴怒,牙齿打颤道:

“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奥罗拉公学阶级分明的原因之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