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秋叶胜花(43)二更

这次的事,王友良察觉到了,以前疏远的关系,现在好似有点破冰了,大家对他不是只有疏远了。

他就警告冯小琴:“你要是不断了跟你娘家的来往,我就给你一个放妾书,你爱去哪去哪。”

冯小琴:“……”她果然不敢再明着跟冯家来往了。

而且,王友良再不给她一分一文的钱,需要啥找王婆,买不买王婆说了算。超了家中的开支,就不给买。要是没超,合理的会给她买。

想出门交际,那不行,一个姨娘,谁叫你交际了?在家安分的呆着吧。

冯小琴急了,因为买的那个清水净烟快吸完了,最开始四两可以用半月,现在四两只能够五天。几天前买的,明儿再能抽一天了,怎么办?

王友良说:“戒了吧!”

冯小琴:“……”那么容易戒么?

她见不上娘家人,哥哥们来,王婆就给打发了。爹过来,王婆还是不让见。就是侄儿来见,王婆也说:“这里可没你姑父,回去吧。”

见不上娘家人,冯小琴就将大门大开,不出门,就坐在门厅里,门槛边上,等着。

哥哥们总得收税嘛,路过的时候还不能说句话呢?

可钱平多精明呐,冯家兄弟那么收金四能的税,这么刻意针对!这么下去,这跟自己把金四能得罪了有啥区别。

他就找冯家这俩兄弟:“大家都反感,你们也不好继续在那一片收税了。这么着,给你们换个地方……”

一竿子换到城外去了!这收税就需要在各村各镇的跑。下面好些村镇都是宗族聚居,税不好收,且逼急了人家,人家联合抗税,别说打他们了,就是打死他们,为了平息事端,也只会抓一两个人先关着。

税款少,惹不上啥大事,还整天疲于奔命。

至于铺子嘛,“我给你们推荐个掌柜的……”

冯刚忙不迭的答应着:没了王友良当靠山,就只能靠钱平了。钱平想分铺子的账,不会翻脸。

但是,推荐个掌柜,那冯家只怕能拿的就不多了,多数得被钱平拿去。

可要不这么着,只怕这长安自家都没法立足了。

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钱平拿实际的好处,而占了柳家布庄的名声却叫冯家背了。

他心里明镜似得,却不得不认。

兄弟俩恨呀,可再恨有啥办法。那俩娘们跑到车站就不出来,管事的大黄交代下去了,谁都不准去骚扰人家。

他们去没用,叫孩子去也没用,人家就是不见。里面有吃有喝的,压根就不用出来。

这么一折腾,在东门里闹的好像要烜赫起来的冯家,一眨眼,啥也不是了。

而桐桐却站在院子里,跟黄行健商量那些去秦北的学生家属的问题。

他们现在成了工匪家属,被严密看管。

桐桐的提议是:“土匪绑架。勒索信,送到各家去。”

“如果有赎人的呢?”

“就说这人跑了,跑哪儿去了不知道。钱照收,人撵走。要是能叫一两个学生露露脸,证明他们确实被绑架,在山上的土匪窝就更好了。”

黄行健就懂这个意思了:“你的提议我会汇报。”

然后冯大宝就被很多人刻意针对,因为他的举报,他的同学成了工匪了。

可其实呢,最近这些学生的家里陆续收到土匪的勒索信,叫家里筹赎金去赎人。一个人三根金条,要是不给,就在山上关着吧。

这些人拿着勒索信报警:我们家孩子不是工匪,我们也不是工匪家属。是有人诬陷我们孩子是工匪,他们害怕了,才逃跑的。并不是他们逃跑,后被举报的。

所以,谁的错呢?当然是陷害同学的冯大宝的错。

王友良意识到:工匪很猖獗。

冯大宝,那就是个孩子,没长诬陷人的脑子。那些学生就是往秦北去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可现在,突然就冒出来勒索信,谁干的?谁在帮这些工匪家属脱罪?

他问黄行健:“你怎么看?”

黄行健:“……”他靠在边上,老实巴交的:“要是信了这个勒索信,大哥是昏庸,办错了事;要是不信这个信,咱就得查,一查……咱就是工匪的敌人。”

王友良:“……”这话还真是:“对!昏聩的官员比比皆是,到处都是办事不明白的人,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大;可要是一查,咱们在明,工匪在暗,就怕咱性命不保。”

对!就是这样:所以,怎么选,在你。

王友良决定相信这些信上的内容:“去查一查,叫土匪放人。若是不放人,就再催。”催到不了了之就拉倒了,他将信推给黄行健:“就这么结案。”

“这就结案了?”金秋瞪大了眼睛:“婶儿,这就结案了?他们……”肯定不是被土匪抓去了。

桐桐就笑:“人一旦贪图名利金钱,就不大愿意冒险了。人总是趋利的!怎么对他有利,那就怎么做,能怎么着呀?”

金秋没再问,只道:“婶儿,那我去眉儿家了!俞姨在那边做活,我过去。”

好!去吧。

俞红在柳家,柳贯跟个活死人一样,一天天的昏昏沉沉的,饥一顿饱一顿,倒是没死,活着呢。但这么一个人,跟死了也没差别。

要不是防着柳家族里来夺产,郑见女未必能叫柳贯活到现在。但这个人眼见不是障碍。

柳家有钱财,郑见女又以给眉儿准备嫁妆的名义,要裁剪衣裳做被褥请了裁缝。俞大姐呢,又不忌讳教人怎么裁剪,女人们就乐意去了。

再加上郑见女觉得家里没人气不好立足,就想跟周围人打好关系。因此,招待的比较用心。不铺张,但是用心。

苞米面的糖包子、糖饼子,一人吃上一个,这在而今就是好招待。

她们家的人缘好了,大姑娘小媳妇的跟着学了手艺了,也能坐在一处聊聊,图一热闹。

以前没人觉得俞大姐爱说话,坐在一起了,才发觉俞大姐说话真好听,讲故事也动听。

都是谁家的童养媳被虐待呀;有相好的,却被迫嫁给了不喜欢的人;有在婆家因为一碗面条没擀好,被婆婆拿着擀面杖满巷子撵着打;有丈夫一不顺心就拳打脚踢。

这一个个例子举出来,有时候能说的坐在一块的女人哭出来。

太典型了!谁嫁人不是两眼一抹黑,父母说啥就是啥?谁在婆家没受过婆婆的刁难?谁敢跟家里的男人对着干?

就有人撸起袖子:“看看!看看!这就是我家那口子给打的。嫁进来二十年了,儿子都快成家了,他说打就打。我在儿女面前,哪里有啥脸面呢?或是我懒,也有个说法。

他在外面忙,我在家里也是脚不沾地。一家人的饭要做,一家人的衣裳得一针一线的缝起来,家里要收拾,衣裳要浆洗。这一天下来,累的脚后跟疼。我还是大脚呢,都累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