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第2/2页)
一句话,勾出她无数旖旎回忆——那些潮湿的夜、缠绵的吻、他凶野的侵占、温柔的抚慰……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烧得她浑身发烫。
她咬紧唇,不肯答,身体却诚实地战栗着。他却不肯放过她,唇齿肆虐,掌心烫人。梅爻气息急促,纤腰不自觉地绷直,罗裙上洇开一片深色,她羞窘地挣动,却被他强硬地扣住膝弯:“躲什么?”
他的吻一寸寸下移,很晓得她何处敏感,低哑的嗓音混着湿热气息,掀起阵阵颤栗:“……放松。”
火热的掌指在肌肤上逡巡,惹得她指尖发颤,素手不自觉揪住他凌乱的衣襟,另只手死死抓住他绷紧的手臂,退维谷间,秀被已擦落在地。
他逸出一声低笑,掌指游移,灼热的吐息烫在她耳畔:“……可曾梦到我?”
她已神思涣散,无力分辨他一句句的逼问,浑身力气如抽丝般溃散,只断断续续低吟,娇得不成调。
目下媚态,耳中娇吟,全是催磨他的蛊,一寸寸蚕食他的理智。他忍着汹涌的欲念,想讨她一句乖巧话而不可得,却将自己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沉腰下去,为自己找一点安慰,将人箍在方寸之间,低哑的嗓音里全是难耐的克制:“到底想还是没想,嗯?”
“想的……”似呓语般的话出口,她忽而扬起鹅颈,逸出一声绵长娇音,颤栗着瘫软在那里。
他再不耐慢条斯理,桎梏崩断,情潮决堤,将她完全笼罩,再无一丝缝隙,咬着牙,将她那些破碎的呻吟,全数堵进了唇齿之间。
夜风摇动修竹,簌簌沙响掩住了室内渐沉的喘息。远处摘星楼灯火煌煌,觥筹交错的喧闹如在云端,愈发衬得这一处静谧。
天禧大喇喇坐在院门口,挠了挠耳根,咧嘴一笑:“我原还觉着你家二爷不近人情,这会儿看来,倒是自己人呐!”
风秀轻哼:“哥哥疼妹妹,难道光靠嘴皮子?我们小姐要星星,二爷都会连夜搭梯子!”
“嗯,是个好哥哥。”天禧望向摘星楼,“要是爹也大方些便更好了!”
风秀斜他一眼:“你家主子若肯入赘,我们王上自然也是大方的!”
“那不能!”天禧一扬下巴,“我们爷如今是大齐的昭王,亲王之尊!你几时见过亲王给人当赘婿的?”
风秀嗤笑:“什么昭王?一没封地,二无兵权,俸禄都说不清个章程,空有个名头,唬谁呢!”
“空有名头?”天禧一指摘星楼,“那里头不是正谈着么?待谈妥了,不过一纸诏书的事,你且瞧好吧!”
远处摘星楼的灯火彻夜未熄,南北大事在推杯换盏间寸土必争。而这一方小院中,久别重逢的两人却在仰止俯就间,将思念酿成更醉人的醇酒。
梅爻蜷在严彧怀中,青丝交缠,呼吸相闻。
他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掌指以帮她揉腰为由,一寸寸丈量玲珑曲线,喉间溢出一声喟叹:“这夜……怎过得这样快?”
她指尖绕着他一缕发丝,懒洋洋道:“我们的爹恐怕不觉着快,怕是吵到此刻都没散呢。”
严彧低笑:“放心,谈不崩。”
“这般笃定?”
“就冲二哥把你送我怀里,”他指尖滑过她脊背,惹来她一阵轻颤,“结局便无悬念,不过是谁多一口,谁少一口的事。”
梅爻睨他一眼:“什么二哥,那是我二哥!”
“迟早要改口的。”他忽然凑近,气息烫人,“不如你先叫我声‘夫君’,让我尝尝甜头?”
“想得美!”她耳尖绯红,抬手要推他,却被他扣住腕子压到锦被间。那副羞恼交加的小儿女态,看得他心头发烫,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落下绵密的吻。
她忽而仰起脸:“你那个‘昭王’的封号,究竟是何意?”
光明显耀,德行彰明,更暗藏正统乘续之意。如此尊贵的名号,加诸在一个王次子身上,那些被她按捺下的猜测便又浮了上来。
“总得有个配得上南境明珠的身份……”他指腹摩挲她唇瓣,低声道,“扫西北,肃朝堂,扶储君……我干了这么多活儿,讨个大些的名分不过分吧?”
她嗤笑一声:“是,昭王殿下好能干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这话由你口里说出来,格外令人信服……也颇得我心。”
她霎时明白过来,一拳垂在他胸口上,反倒被硬邦邦的肌肉咯得指节生疼。
寅时末,摘星楼大门洞开,晨光斜照,梅安与严诚明挽臂跨门,踉跄而出,像极了刚出酒窖的老狐狸。
梅安袍角浸湿了酒渍,骨簪斜插,倒更添几分狂放不羁。严诚明九旒冕冠歪斜,鬓发乱飞,西北硬汉的悍野之气灿然。
白砚声捧着文册呆立在廊下,眼前耳边仍回旋着两王谈判的恢宏场面:
“三座矿!本王这三根手指头你看不清?”
梅安伸着手指拍桌子,震得食案上盘盏轻颤。
“放屁!”严诚明踢倒身旁矮凳,冕冠珠串哗啦作响,“你方才出的是布啊布,五根手指头!再加两座铜矿!还有,耍赖还得灌三斛酒!”
白砚声的狼毫在纸上悬停良久,竟不知如何落笔。他原以为这场谈判必是刀光剑影、唇枪舌战,结果竟用了最粗暴有效的方式。
看着两位藩王撸袖子猜拳,要聘礼争嫁妆,要得面红耳赤,争得衣衫凌乱,竟觉自己八辈子也写不出这等精彩的话本子。而一旁那位南境史官,一副《双王醉战图》已画至高潮,两王剑拔弩张、目眦欲裂,腕间青筋暴起……
“快点写!”严诚明一记眼刀飞来,“记清楚,南境再加三成玉贡!”
真乃治大国如烹小鲜,谈大事靠划酒拳。
白砚声甩着酸胀的腕子回府,去仪
卫司传话,远远听到里面阵阵喧哗。他溜达进去一看,凤舞等一干护卫正跟肃羽喝酒,酒坛子滚了一地——肃羽被凤舞“看押”了半个月,私藏的酒快被喝光。
风流护卫一脚踩在条凳上,玉面飞红,手里抄着快要见底的酒坛子,杵了杵脑袋扎在桌上的肃羽:“你身手可以,只酒量不行!”
肃羽已喝得口齿不清,含混地咕哝着:“不、不喝了!我、我不是天禧那一挂……”
凤舞哈哈大笑:“熊样!你主子也不行……待我三小姐大婚,你们都得被灌趴下!”他笑着比划,“你那主子……得爬着进洞房!”
一旁四五个醉醺醺的护卫听得哄堂大笑。
“喝多了!”白砚声看着醉眼朦胧的凤舞,高声道:“我来传二爷话,送那个肃羽去馆驿。”眸中闪过促狭,“喊他主子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