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颗板栗侠义之风(第2/3页)

“绝对不行,”舒栗头摇成失灵的风扇:“本来就是小本买卖了,还要被你分走一部分利润,还让不让人活了。”

迟知雨微微咬牙:“抵消遛狗费用呢?”

舒栗转转眼,火速心算:“那这房租也太贵了,一个月2700,我不如直接租门面房。”

就是想白嫖他和他的湖景豪宅是吧!

这样跟半同居有什么区别?太让她坐享其成、称心如意了吧,这样获得的爱情还经得起什么风霜和考验?

他都忍让到这种地步了,他是什么很廉价很易得的男人吗?

刚要以退为进,开口说句“行了,就先摆我那”再将计就计时,女生反倒松动蹦出二字:“也行。”

“什么也行?”

“就搬去你那边。我按照现在的月租金价格付你,等找到满意的库房后再搬出来,你觉得呢?”

迟知雨一顿,拖拉几秒,佯装犹豫与斟酌:“行吧,先这样吧。”

又在内心哂笑,放心,你找不到。他就住在全浙省最顶尖的房子,除非她一夜暴富又脑子一抽非要再去北上广深找罪受。

舒栗也考虑到了迟知雨房子的稳定性。

遛狗任务尚未结清,如果将库房搬去他家的话,就不必来回折返,通勤时间缩短大半不说,还不用烦扰到童姐姐。最重要的是,他半年后才复学出国。最起码,这半年内,她不用再担惊受怕,某一时刻房屋又遭逢意外事故,也有足够的时间再找寻求物美价廉的新房源。

省时省力省心,何乐而不为。

面前这家伙大多时候无所事事。他睡他的,她忙她的,开店前期货量有限,打包仅需一隅小角,两人互不耽搁。

迟知雨的提议,的确是权宜之下的最优解。

他人真的很不错诶。

有侠义之风,能在她艰险关隘处拔刀相助。

“谢谢你。”舒栗由衷地说。抽空就去灵隐寺烧香拜佛,虽有波折,但她近来的贵人运也好到爆表,万物守恒定律果真不假。

看着女生感激的模样,再听着她认真的话语,迟知雨心头有无法言说的畅快,突地浑身都来了劲儿。

他扫一眼腿边堆叠的PC箱,一声令下:

“现在就搬,我开了车。”

她说纸张很脆弱。

可一整箱搬起来却又极有分量。

跟着舒栗将收纳盒往车那迁移时,他注意到她今天没有使用抓夹,而是扎着小揪,发尾翘动,似圆乎乎的红头长尾山雀,而发带上嵌着的三角几何图案是它的喙。十岁那会儿,迟知雨迷上观鸟,每天握着望远镜早起出门,常在自家园林里四处转悠,屏息静气地循音觅迹;周末则必去植物园和西溪湿地,那是他除了系统培养的各色项目技能外,唯一一个自我发掘的兴趣所在。

后来升入初中,数学和科学课业强度剧增,每周还有各种Presentation训练,英语辩论,社会实践……他再无闲暇去触碰和探索真正的喜好。

那只没有追到的长尾山雀,就像他偶一撞见,便转瞬飞走的本真,从此消逝在叶影里。

舒栗停在车前,她从未见过如此低矮的车,开始疑心,后备箱是否能承载下这么多东西。

她不了解也没接触过实体的豪车,但看车主那么自信昂扬,也许车外有车别有洞天呢。

静灰的暮色被光束映亮,有辆白车刹停在他们身边。

车窗降下来,是童满白亮的面孔,噙着笑。

舒栗忙颔首与她问个好。

对方从驾驶室望过来,目及舒栗身后男生,年纪约莫与她一般大,笑问:“栗子,有人来当你帮手了啊?”

“是啊,”舒栗突然有些不知如何介绍迟知雨,说朋友好像过于亲近,说老板更是诡异,但也没别的选项了。最后只好选择前者:“找朋友过来帮忙了。”

朋友?

你就嘴硬吧。

迟知雨在心底乐一声,瞟了瞟女生脑后风波不动的“鸟尾巴”。他可没有跟朋友戴同一只手套的癖好。谁说好兄弟就该穿一条裤子,和Nio穿一条裤子他只会觉得漏风和膈应。

“你好啊。”童满也和他招招手。

“你好。”迟知雨抱着箱子,一动不动。

见舒栗身畔的帅弟面目疏冷,童满不跟他多话,继续看女生:“我怕你一个人搞不定,下课赶紧回来了,现在多个人也好,我就放心了。”

舒栗差点要像日本人那样三鞠躬:“太谢谢你了,我这边已经弄得差不多了,就等运走。”

“对了,”她再次看向童满,指了指身后的迟知雨:“我准备先把东西搬到他那边去啦,就不麻烦姐姐你了,真的很感谢。”

姐姐。

迟知雨不由分心。

她叫“姐姐”的语气怎么这么顺耳?

叫“哥哥”会不会也是这种腔调?

眉尾痒嗖嗖的,他腾出一只手挠两下,掩饰笑意。

两个女人有来有回,对山歌似的隔着他的座驾互诉衷肠。

迟知雨再度感到难以融入,索性干站着。

好在很快有车驶来,童满要给对方让位,这才打上方向盘将车填入自家车库。

“你朋友不少啊。”身后竖起一道声,听着有点怪里怪气。

舒栗深以为然:“那当然了。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

童满姐降下车库的自动卷帘门,也跑过来帮忙。舒栗见她身穿白大衣,更是羞赧难当,连忙推却:“真不用了童满姐,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算什么,我们

学校活动多,我经常搬东西呢。”女人不放心上,利落地解开外套纽扣,脱掉撂至书桌,捞夹起地上四根支架就往车边运送。

舒栗双眼冒光。

天,这就是姐姐的魄力和滋味吗?

这时,桌上突地抛来另一套黑色短夹克,舒栗循着望过去,是迟知雨也脱掉外衣,去搬墙边窄长的搁板。

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格外修长,像收置在橱窗内的等身展示人偶。

“一起吧。”舒栗迎上前去。

他单手夹着,掠身而过:“不用。”

舒栗:“……”

她在后头高声提醒:“别掉路上了,我可不想再补零件啊——”

夜色里,男生的步态微微凝滞一下,又拔足迈向目的地。

舒栗不敢偷闲,累好脚边两只收纳箱,紧随其后。

童满姐却没有再折返,停在迟知雨车边,掂起手,摸着下巴琢磨。

她望向迎面而来的男孩子:“你……就开了这辆车来?”

“嗯。”他淡淡应着,将搁板小心放置到水泥地面,没有磕碰到一点路牙。

童满推测:“我感觉你这跑车放不下啊。”

迟知雨跟着打量一眼,也有几分后察的惊疑。是,没后座就罢了,前备箱连大点的的行李箱都难塞,遑论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