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十三棵小树情人桥(第2/3页)

“因为要出国了,”当日未能表明的心迹终于能在此刻全部释出:“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不管多久的时差,多远的距离,我都会一直一直,一

次一次地带着玫瑰,回到你身边。”

好烦啊——

她又要落泪了,还不能为自己的双眼扇风止泪,手上这支表绝对昂贵至极,万一扇飞了破损了,不就是暴殄天物。

舒栗去找车里的纸巾。

迟知雨先她一步抽出来,替她擦擦眼角:“别哭啊。”

舒栗鼻头泛红,艰难地点点头。

迟知雨示意后方:“看后面。”

舒栗循着看过去,酸胀感再一次膨大了,一大束深红的玫瑰倚在后座,最为浓郁赤诚和接近心脏的颜色,旁边还摆放着几只包装考究的礼盒,均用丝缎扎束着。

迟知雨郑重其事地介绍:“其他的分别是二十四岁,二十五岁和二十六岁的舒栗的礼物,玫瑰送给今天的舒栗。”

朦胧泪眼里,难以抒发的情绪,聚成锤向男生心口的一拳,然后被他喜悦地反握住:“我都说了,我永远会带着玫瑰回到桥上来。”

跟他挚爱的人相见和重逢。

“还有别的呢。”他不紧不慢。

“还有?”舒栗捏紧了纸巾,像个被糖噎到无法正常说话的小女孩:“你要把我感动死吗?”

“有啊,你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可没打算只送手表,还想请你去很好吃的餐厅,买了两张去南极的船票,还有女生都需要的一个装得下生活的大包……是我姐建议的,她当时怎么说来着,”迟知雨回忆了一下:“哦,她说,代表——我能跟你旅行,也能为你兜底。”

舒栗哼笑一声:“你姐挺会选的。”

“我不会吗?”他伪作不爽地扯来她那只佩戴腕表的手:“我的不好吗?”

“你的最好最用心了。”

迟知雨逞心如意地挑唇。

那时,他也自大地认为,他准备了全世界最好最用心的生日礼物。

然而,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这支表带来的是厄运。倘若他没有任性妄为,没有为一次浪漫与值得义无反顾,就不会有那样的午宴,就不会有自我崩裂的时刻,与舒栗的关系也不会在短期内急促而剧烈地引爆。

人生就是没有重来和如果。

珐琅盘上两个远走的小人,难以追上时针的分针。

似乎都在映衬自己,成为一道施加给他的诅咒。

悔恨、伤悲,与华美的腕表收在一起,被关回盒子,就像再次封闭起来的心灵出口。一年多后,夏假回国,迟知雨拉开抽屉,犹豫良久,才壮起胆子,重新打开它。那日恰逢正午,男孩和女孩,面对面立于桥上,静悄悄地亲吻彼此,从没有停止过。

时间没有带走他们的相遇,只是把它藏在了更远的节点里。

他一直在朝她走,即使失散过,他也从未放下玫瑰和止步。

就像此刻的他与她。

从超市回来,来不及拿取收拾购物袋里的食材与奶制品,两人就在沙发上缠吻起来,浓艳庞大的花束靠在一旁地面,因为家里没有能够盛得下它的桌柜。

满室馥郁。

天色变得暗蓝。

迟知雨没有食言,身体力行地实践了“手洗大动作”,但不是洗床单,而是洗人。

从卫生间出来,他躬身让舒栗为自己戴上围裙,又从背后系好。

他从她流理台边的搁架上选了只趁手的刀:“给你展示下我的刀工。”

厨房走道窄小,前后响起的最多的声音是“让让。”

“偏不。”

“我砍你哦。”

“刀在我手上。”

“我有手刀,还是双刀。”

“来,往脸上来。”

“变态。”

往餐桌排插上插好电,底汤开始咕嘟嘟冒泡,舒栗将肥牛与虾滑拨入料理锅,又接过迟知雨两手端来的处理好的蔬菜。

“辛苦啦,迟chef。”舒栗把筷子递给他。

“什么?”迟知雨假意没听清:“幸福啦,迟chef?没错。”

舒栗嘁声。

迟知雨落座,在小碗里给自己调酱。

见他动作娴熟,舒栗不由问:“你在国外是不是经常吃火锅?”

迟知雨扫她一眼:“没有,我经常不知道吃什么。”

舒栗深有同感:“独居是这样的。”

迟知雨说:“有时实在不知道吃什么,就看你视频,做一样的东西。”好像他们在一起,天涯共此时。

“只是有时吗?”

“每天也就看个三千次吧。”

“这不公平!”结果女生不怜爱就罢,还控诉起来。

迟知雨抬眉:“哪里不公平?”

舒栗:“我都没有参考,我什么都看不到。”

“今天不全都给你看了?”他拿起碗边手机:“我把猪食日记发你一份,以后我们拿来当食谱?”

“不用。”

“为毛?”

“因为我们以后都会一起吃晚餐,”她努努嘴,涮了片毛肚:“我干嘛不直接看你手机?”

迟知雨低头抿笑,夹了一大筷子煮熟的肉到女友碗里。

舒栗又原路返还,咳一声,一本正经:“今日宫中佳宴,迟妃劳苦功高,朕心甚慰,赐——肥牛万两。”

迟知雨轻呵一声,掀起眼皮,也涮片毛肚:“我看你又想被洗了。”

“……”

睡前,又缠抱在一起,形影不离,舒栗嘴巴偶尔抽空讲话:“你说,如果我们之前恋爱就做过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我会一周回国一次吧。”迟知雨跟她额头相抵。

“两天都在天上吗?”

“也是,”他薄荷味的热息拂在她眼皮处,清爽又浓烈:“那视频?像以前一样语音?”

“你真的很变态。”舒栗用膝盖拱他一下。

“不是你先问的吗?”怎么有这样的女生啊,快把他喜欢死了,迟知雨俯下脸,找到她唇瓣,不容置喙地狠亲几口,挨了打,舒服了:“那你回答?”

“我也不知道。”舒栗没有撒谎,讲不出马后炮的安慰:“上天安排的最大啦~”

“而且你现在身材更好的了耶。”她摸到他小腹,向下了一点,找到裤腰的位置。

完全没有防备地,被圈紧,迟知雨微喘了一声。

“你能不能先给点提示啊……”

“我本来也只是想摸腹肌啊,”舒栗嘀咕:“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在国外就这样想吗?”她悄声问他,“是不是?”

“你……”

“跟自己的手有区别吗?”

他靠到她肩窝,手难耐地推上她后背衣摆,耳朵很烫,嗓音因压抑嘶哑了一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