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维度崩灭炮
理查体内的维度之力不断注入山海，几乎将山海分化成了一团锁链怪物。
他的精神力在这些锁链中游走，规则在他的意志下犹如丝线般交织。能量从中流转，结构与性质不断发生改变，最终按照理查的心意塑形。
随后，海潮来了。
山海在理查的操控下，进攻近乎连绵不绝。
经过这段时间的捕猎，理查的精神力已经回归了寻常主宰的极限，甚至在质量上还有所突破。
靠着如此庞大的精神力，规则，能量，在他手中就如同泥土一般随意揉捏。
轰！
机械主宰的机械国度在理查的攻势下轰然破碎。
和理查比起来，机械主宰丝毫不占据优势。他虽然破限，但他破限的年岁太短，精神力上限并未提升多少，结构的改变也十分有限。
其次便是，他真正会的知识太少。
文明吞噬者并非什么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正相反，文明吞噬者十分的慷慨。
这些被侵蚀的主宰都会得到来自文明吞噬者的馈赠——巨量的知识。
这些知识来自于文明吞噬者吞噬的文明，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只有主宰想不到，没有他们找不到。
但正因这份慷慨，才让机械主宰此刻狼狈不堪。
知识太多有时候并是件好事，不能成体系的应用，知识就和无用信息差不多。
如果机械主宰是体质进化，那他此刻或许还能和理查曾经一样，将知识作为辅助强化自身的战力。
但偏偏他是一个精神进化的主宰。
精神进化的战力和知识高度绑定，没有足够的知识，破限主宰也和寻常主宰没有区别。
如果知识足够，那就是寻常主宰也能对抗破限主宰。
“该死，给我学会啊！”
机械主宰心中怒吼着，身体中的灵魂芯片不断处理着文明吞噬者给予他的知识。
但是，精神进化不是体质进化。
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那些高深的知识也是如此。
没有理查这般获得鬼怪工匠不知多少纪元的技艺的机缘，想要短时间内吃透文明吞噬者的知识就是痴心妄想。
啪！
山海在空中甩出一个鞭花，激荡的能量从山海的最末环节甩出，宛如一轮弯月。
为了酝酿这一击，理查几乎调动了山海内部所有的规则，从四元素到辐射，再到生死、引力，这些规则纠缠在一起——规则之间并非孤立，不同的规则之间纠缠，往往能诞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理查的编织下，他们化作了一个完美的模具。
机械主宰试图阻挡，但他已经腾不出手了。
理查足足将山海分化成了七条锁鞭，这些鞭子近乎同时甩动，每一击都足以让他严阵以待。
嗡！
伴随着一道嗡鸣声，弯月毫无阻碍的穿过机械主宰。
机械主宰看着理查，黑色的晶体眼睛中闪过一丝挣扎。
在他身躯中，一块宛如水晶一般的芯片，缓缓裂开了一道裂隙。
与常规生物不同，机械族的灵魂一出生就会被具象成一块灵魂芯片。这块芯片平日被保护在机械族的核心，只要芯片还在，身躯对于机械族来说就是衣服。
但同样，如果芯片损坏，那机械族也就完蛋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机械主宰心中发出怒吼，身体内的文明吞噬者力量也在这股念头下开始暴动。
恍惚间，机械主宰的意识忽然脱离身躯，接触到了一个庞大的意志。这个意志无比宏大，就仿佛一个大世界。在这个意志面前，即使是主宰都显得如此渺小。
在这个意志中，机械主宰看到了无数个个体，这些个体有凡人，有主宰，他们融合在一起，彼此之间密不可分。他们如同海潮一般，不断在这个庞大意志中出现，然后又在主宰都微不可察的时间内湮灭。
机械主宰知道，这才是文明吞噬者的本质。
“真……伟大啊。”
与此同时，一个念头也在他心中生出。
他必须融入这个伟大的存在，成为这个伟大存在的一部分。
他必须抛弃自我，抛弃那些作为一个个体的一切，然后去拥抱这个伟大存在。
机械族是一个奇特的种族，他们虽然是一个个个体，但他们却拥有近乎格式塔生物一般的思维。
他们的自我会在上级意志下发生改变，所有的机械族都服从于最高的机械主宰。
而现在，机械主宰找到了他的上级单位。
自我不过是一种幻觉，就如同这伟大意志中那些不断生灭的意志。
无我才是真正的现实。
现实中，机械主宰的灵魂芯片，开始出现了漆黑的脉络。这些脉络如同藤蔓一般蔓延，顷刻间就爬满了整个芯片。
主宰的灵魂并非什么阿猫阿狗，如果主宰不情愿，那即使是文明吞噬者，也要一点点的磨灭消化。
但现在，机械主宰的臣服了。
他做出了选择，真正的发自自我的选择。这份选择并非被文明吞噬者欺骗做出的错判，而是真真正正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出的抉择。
无论最初机械主宰到底是因何被污染，至少在这一刻，机械主宰臣服在了文明吞噬者的脚下，
断裂的灵魂芯片被这血管一样的脉络捆着，再次化作了一个整体。
于是，一个宏大的意志降临在了机械主宰的身体上。
“发生了什么？”
理查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机械主宰念头的转变说来长，但实际上不过一瞬间。对于理查而言，他的第二道攻击还没有酝酿出，机械主宰的改变便已经发生。
理查紧紧盯着机械主宰，原本酝酿攻击的锁链，此刻全部收了回来。
层层缠绕的山海，仿佛虫茧一般将理查紧紧包裹。
下一瞬，一道闪光便落在了理查身上。
嗡！
理查身形爆退，身上的山海也出现了道道裂纹。
要知道，山海的坚韧程度堪比一个中型世界。要想撼动山海，就相当于动摇一个中型世界。
“是你！”
理查身上燃起了熊熊的奇迹之火，这些奇迹之火出现的瞬间，便仿佛遇到了什么仇敌，火苗的方向尽数指向机械主宰。
这种情况即使是面对那些污染主宰都从未出现过。
而现在出现，只能说明奇迹熔炉这件用来弑杀文明吞噬者的武器，嗅到了自己诞生的目标。
机械主宰晃动了一下身体，随即便化作了一个庞大的泰坦。
看模样，几乎和深渊档案馆中的泰坦之王一模一样。
他看着理查，六只漆黑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波动，就仿佛深山的幽谭，沉寂的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