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能验出DNA吗?”(第3/5页)

曾咏珊翻着笔记本补充道:“更奇怪的是,职业舞者后台抢装都是光速完成的,她却习惯锁门。而且,这是最近几年来的习惯。”

“会不会是因为手术留疤了?”徐家乐说,“我表妹小时候被开水烫伤,大腿留了道疤,长大后再也不愿意穿裙子。”

“如果正好相反呢?”曾咏珊抬头。

“名义上做过手术,但却没留下疤痕。”祝晴说,“所以不敢让人看见。”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莫振邦摸索着手中几张照片进行对比,眉头越皱越紧。光从照片看,三年半前的林汀潮,与三年后的她,几乎没有变化。

当然,莫振邦同样看得出来,在林汀潮确实有太多疑点,而这些疑点,完全经不起推敲和解释。

但现实不是魔术表演,所谓“大变活人”,需要铁证。仅凭直觉办案是大忌,他年轻时吃了很多次亏。

“可事实摆在眼前。”祝晴坚持道,“如果断趾不属于邝小燕,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个可能性。”

“断趾报告显示,根据趾骨钙化程度分析,断趾者年龄在二十二至二十五岁之间。邝小燕失踪时二十岁,现在二十三岁……而林汀潮二十四岁,完全吻合。”

“技术科正在加班加点做耳廓对比,结果明天中午就能出来。整形可以改变容貌,但是耳软骨的结构和指纹一样,根本没有办法伪造。”

“另外有一点很奇怪,这位‘舞蹈家’,近三年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专业赛事。最辉煌的成就,是教会小朋友跳《四小天鹅》,这也算天才吗?”

“我给曼城茱莉安舞蹈学院发了邮件,希望他们提供林汀潮的成绩单和演出视频,不过八成会被隐私条款打回来。”

仍旧如莫振邦所说,都是猜测与推断,没有更加实质性的证据。

然而即便如此,警方也不能坐以待毙。

“不管怎么说,邝小燕当年混进学校是有证据的。清洁阿婶亲眼看见她穿校服,还想摸进林汀潮宿舍。”

“那间地下室肯定有问题。”黎叔翻开一份补充口供,“这是我和咏珊重新拿到的口供,林家佣人说,他们太太有洁癖,对卫生的讲究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但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让他们清扫过地下室。”

梁奇凯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林家的水电费一直稳定,只有在林汀潮骨髓手术结束后,到她出国之前,水电飙至高峰。”

“林汀潮身份存疑、行为异常,另外还有清洁阿婶的关联证据。”祝晴说,“结合邝小燕失踪之前和她的接触,我们有理由怀疑地下室可能藏有关键证据。”

争论声回荡在会议室。

有人猜测地下室关着邝小燕,有人坚信囚禁的是真正的富家千金。

“难道是——遭受长期禁锢?”

“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然后我们就会被翁sir骂个狗血淋头……”

莫振邦斜他们一眼:“你们怕什么?最后还不是我来背锅?”

“莫sir!”徐家乐赶回来,扶着会议室的门,大口喘气,“邻居说,好像曾经在深夜听到林家地下室传来女性的哭喊声。”

几位警员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转而望向莫sir。

“先申请搜查令。”莫振邦拍板。

这时一道铃声响起,打断凝重气氛。

“祝晴,接电话。”曾咏珊提醒。

“不是我的。”

手提电话的铃声响了许久,莫振邦才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来。

他故作镇定,却掩不住嘴角得意的弧度。

入手新装备,莫sir都不知道多开心。

而大家更不可能知道的是——

在莫sir申请购置手提电话的家庭报告中,“祝晴”这个名字被反复提及。

堂堂上级怎么能被下属比下去?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

……

申请搜查令不是三五分钟的事情,等层层审批通过,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

也就是周日。

祝晴接到通知时,天色刚亮。她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随手抓起一片吐司咬在嘴里就冲出家门。

卧室里,放放小朋友还沉浸在梦乡中,肉嘟嘟的小脸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直到过了八点,被窝里才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萍姨,我们几点出发?”奶声奶气的询问打破清晨的平静。

“少爷在想什么时候走?”

放放毫不犹豫地宣布:“马上!”

这个周末,小少爷破天荒地没再抱怨有多闷。

因为萍姨要带他去疗养院。

除了帮自己探望大姐以外,放放还要替忙到脚不沾地的晴仔去看看她妈咪!

可以想象到,此刻晴仔肯定又在某个案发现场奔波。

而放放,则乖乖让萍姨牵着手,慢悠悠地穿行在晨间的街巷中。

“少爷仔,就是这家。”萍姨在街尾的生果铺前停下脚步,“这里的水果新鲜又便宜。”

上了年纪的人,总愿意多走二十分钟,只为每斤苹果省下几块钱。

放放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球鞋,觉得脚丫子有点委屈,但是萍姨和晴仔都教过他——不能挥霍无度。

香江小富翁挺起小腰板。

没错,勤俭节约是美德!

盛放拎着小篮子,踮脚在货架前的一排排水果中挑挑拣拣。

盛放小朋友不知道大姐喜欢吃什么,只好按照自己的口味选。

草莓要最红最饱满的,葡萄要亮晶晶的,芒果他是不吃的——宝宝过敏,说不定大姐也是呢。

热心的生果铺老板帮忙扎了个漂亮的果篮。放放试了试分量,沉甸甸的,实在提不动,就抓着果篮一角,像是幼稚园里开小火车一样,跟在萍姨身后。

疗养院的走廊总是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萍姨熟练地为盛佩蓉翻身擦洗,放放小朋友也有模有样地帮忙。

“少爷仔,别在大小姐胳膊上‘戳戳戳’的。”萍姨忍俊不禁,“她会不舒服的。”

“不舒服要说哦。”放放凑到病床前,一本正经地叮嘱,随即又自问自答,“算啦算啦,现在说不了,等你醒来再告诉我。”

孩童稚嫩的言语在病房里格外清脆。

萍姨悄悄别过脸去,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罗院长经过时,不由驻足观望。

从前,这间病房里只有盛二小姐独自守候,如今却总是充满生气。他想起为盛佩蓉办理海外治疗手续时,无论多复杂的文件,祝晴总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备齐,有次碰见遇见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显然忙到无法停下脚步,却仍旧配合院方的要求。

而现在,这一老一小正用自己的方式,为那道忙碌的身影分担着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