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为什么要哭?”(第2/5页)

“纯粹到……殉情的女演员死了,而他还活着?”

“如果真的这么爱,就算那次侥幸没死成,也该以别*的方式了结,而不是躲起来,直到十年后被人谋杀。”

莫振邦拿起死者的照片。

十年前是长发,现在已经剪短,脸上也多了岁月的痕迹。

“只是通过照片,不能完全确认是同一个人,要严谨的话还得做更多验证。”

“就是他……上次林汀潮的案子,我一整天泡在鉴证科,你看周永胜十年前和十年后的对比照片,耳朵的轮廓是一模一样的。”

“话又说回来,就算相爱,也不至于要殉情吧?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莫振邦嗤笑一声,将一个牛皮纸袋扔在桌上。

里面是婚姻登记原件和医院出生记录。

“这位周大导演,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莫振邦说。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所以是婚外情?”

“还说得像真爱……不知道当年周永胜对他太太,是不是也这么‘浪漫’。”

曾咏珊倒吸一口凉气,凑到祝晴耳边:“我就说吧……哪里不对劲,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呢。”

“我可真是眼力见长!”

……

第二天一早,放放是被满屋飘香的鸡丝粥气味给香醒的。

一猜就知道,萍姨又花了好多心思给他们准备早餐。

“起床上学了。”祝晴坐在他床边。

刚睡醒的小孩,在被窝里打滚赖床,头顶软软的头发翘得像天线。

祝晴托住他的小脸一顿捏捏,唤醒他们舅甥俩的清晨。

放放钻出软软的被窝,眨了眨眼睛,确定这是在哪儿。

其实对于他来说,住在家里和疗养院没有太大区别,反正只要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去幼稚园要近一些,可以多睡二十分钟。

和从前不一样,如今叫盛放起床并不费劲。

小朋友自己就能收拾利索,十分钟不到,穿戴得齐齐整整,脸蛋挂着水珠,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牙膏沫。

祝晴帮放放擦了擦嘴角,牵着他坐到餐桌边。

萍姨的早餐照例准备得丰盛精心。

舅甥俩面前摆着一样的早点,并排惬意地坐着,就连抬手拿起勺子的动作都像是复制出来一样,默契十足。

“好久没有和晴仔一起吃早饭。”

祝晴舀起一勺熬得粘稠的鸡丝粥,轻轻吹开热气。

确实,很久没有像这样,舅甥俩安静地吃早餐。

萍姨笑道:“前两天呢?”

那时萍姨住在疗养院陪着盛佩蓉,他们舅甥俩一起回来。

放放小朋友鼓着腮帮子告状,晴仔补觉不起来,被他硬生生拽起来,迷迷糊糊往他手里塞了个面包,就把他打发上了校车。

“晴仔肯定一转头又倒回去睡回笼觉。”他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摇晃,一脸严肃,“她没有吃早餐哦!”

“萍姨。”放放扯了扯萍姨的衣角,“你要说说她的。”

萍姨笑出了声。

要是在从前,她肯定会说,自己哪里能管这么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些小心翼翼的界限,刻意保持的分寸感,在这对真心接纳她的舅甥面前,都已经不算数了。

“我跟她妈妈说去。”萍姨擦着手走过来。

祝晴差点被一口粥呛到,忍不住地笑。

真新鲜,从小没人能找家长告她的状,如今长大了,反倒能体验。

萍姨将两杯深褐色的饮品放在他们面前。

“马蹄竹蔗水加龟苓膏粉。”她说,“刚学会的,赶紧尝尝。”

外甥女和小舅舅同时露出嫌弃表情。

盛放小朋友指向窗外:“你们快看,有小鸟!”

话音落下,他的小肉手捧起杯子,趁机倒给祝晴。

“小鸟飞那边了。”祝晴指一指另一个方向,又面不改色倒回去。

“讲大话!”放放的小脑袋顶她胳膊,“那边是卫生间,没有窗户!”

“我吃完了。”祝晴抓起外套开溜,“开工。”

放放小朋友想要去把她抓回来,然而自己先被揪了回去。

“少爷仔,这杯凉茶最清热祛湿了,你快尝尝。”

宝宝小脸埋进杯子里,捏住鼻子:“yue——”

……

会议室里,周永胜十年前的照片与现在的尸体照片并排摆在桌面上。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清瘦的身形丝毫未变,就连颈侧那颗痣的位置、大小,都与旧照完全吻合。

“双胞胎?”豪仔翘起二郎腿,调侃道,“或者和林汀潮案一样,学邝小燕整了容?”

莫振邦敲了敲面前的资料:“经过齿科记录比对和颈间那颗痣的显微特征对比,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说,十年前确实是假死。”

“但是假死的动机是什么?查过他没有巨额债务,当年和人无仇无怨的,不像是要避开什么,甚至连保险都没买过。”

“也许一开始没打算假死,一时之间没死成,没有再死一遍的勇气?”

“反正不管怎么说,女演员太无辜了。她还年轻,听了导演的哄骗,以为找到真正的爱情,结果……”

“当年殉情新闻一出,没过多久电影上映,这部戏受到多方关注,成为经典之作。如果他活着出现,这场‘艺术殉情’就变成炒作骗局。”

黎叔冷笑:“所以他必须‘死’到底,才能让这部电影成为永恒话题。”

会议室外,脚步声由远至近。

翁兆麟的手重重敲了两下玻璃门。

“媒体已经抢先报道了。”他甩下一份报纸,指着版面一角,“总区那边刚来过电话,要求我们尽快给个说法。”

莫振邦拧着眉头看一眼,念出标题:“殉情导演死过翻身?这是哪里的小道消息?”

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而问道:“尸检报告出来了没有?”

“祝晴去法医科了。”曾咏珊说。

此刻的法医办公室里,祝晴正坐在程星朗对面。

程医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在报告上:“关键结论在这里。”

“但有个矛盾点,死者高度近视,现场却没发现眼镜。”

祝晴抬眉:“隐形眼镜?”

“眼球表面没有残留隐形眼镜材质。”

祝晴想起,从前念书时有同学高度近视,离了眼镜根本无法正常生活。

她微微蹙眉:“所以……凶手拿走了死者的眼镜?”

“死者太阳穴皮肤无镜腿痕迹。”程医生轻点自己的鼻梁示意,“鼻梁骨同样无骨质凹陷、压痕,这说明——”

祝晴突然倾身向前,她的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鼻梁上并不存在的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