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车神晴!”(第2/4页)

周永胜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这所半走读制的学校里,这个话题已经成为最热门的谈资。

教务处老师正要起身驱散这群看热闹的学生,祝晴却抬手拦住了。

她斜倚在门框上,声音不轻不重:“知道造谣可以拘留吗?”

嬉笑声戛然而止。

在一片死寂中,脚步声再次响起,教务处的门被关上。

江一凡慢慢抬起头。

“我看过那些报纸杂志。”少年神色紧绷,“说他害死了情人。”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顾旎曼可怜?”他冷笑,“十八岁就什*么都不懂吗?我十六岁,可我什么都懂。”

“他只要拍戏,就不会回家住。”江一凡问,“有时候很晚了,我妈给他打电话……那一通通电话,顾旎曼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她就这么无辜吗?”

警方没有回答他的质问。

而他似乎也只是在发泄,并不在意她们是否回应。

“上个月,他来找过我。”江一凡的声音低下去,“在校门口那条巷子。”

祝晴和曾咏珊交换了一个眼神,静静地等他组织语言。

“我没有告诉我妈,她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江一凡说,“最早那些年,我都没见她笑过。”

“你们说话了?”

“他给我塞钱……他说以后会找机会跟我慢慢解释。我没要他的钱。”

江一凡扯了扯嘴角,语气里透着讥嘲:“他说——‘以前是爸爸没给你们留够钱。’”

“他来见过你几次?”

江一凡回忆着。

第一次,是一个月前,毕竟时隔十年,死了的人突然出现,他几乎没认出来那是自己的父亲。周永胜怎么能这样戏耍每一个人?江一凡再不愿意和他有任何牵扯,恳求母亲带自己去改了姓,就像是孩子无力的反击。

第二次,是一周后。

最后一次,是案发前三天。

“他看起来怎么样?”

“穿得体面,从口袋里掏出的钱是一沓的,就好像这十年过得特别风光。”

“他说舍不得我。”江一凡的手攥成拳,“原来导演也会演戏,演得他自己都快要信了。”

……

顾旎曼的线索依然断得干净。

《月蚀》是她的出道作品,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走访过她的旧同学,得到的就只有几声叹息。

“同剧组合作过的演员,都说跟她不熟。”

“户籍登记的家人地址全换了,听说最初她的家人被媒体骚扰得厉害,后来就彻底躲起来了。”

曾咏珊顿了顿:“那些狗仔确实过分,连人家父母和弟弟的眼泪鼻涕都要拍特写。”

祝晴问:“男主角那边呢?”

“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档期排到明年去了。”曾咏珊撇嘴,“经纪人挡了好几次,说人在国外度假,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也可以理解。当年电影上映时没人提他,现在出事了倒想起来了。经纪团队生怕他跟‘殉情案’扯上关系。”

警署里,祝晴对着满墙资料出神。

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应该连路都走不稳才对。程医生的报告显示,近些年,周永胜没有规律配戴眼镜。

眼镜……

眼镜和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关联?

莫振邦抱着泛黄的卷宗进来,是终于从总部调阅来的资料。

“当年‘殉情’后,周永胜留给妻子江小薇的只有现住房产和账户里的六位数存款。

“六位数?”豪仔从文件堆里抬头,“知名导演就这点积蓄?”

“一九八五年的六位数……”黎叔沉吟道,“以他的名气,确实少了点。”

“不买房,不买豪车,不玩名表……”梁奇凯的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钱都去哪了?”

……

维斯顿幼稚园的小小班里,午休室格外安静。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光影。

“今天是周五哦。”纪老师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轻声道,“如果大家都能乖乖午睡,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我们就举行一场特别的拔河比赛。”

话音刚落,孩子们立刻抿紧小嘴,连呼吸都放轻了。

为了期待已久的游戏时间,每个小朋友都严阵以待,包括盛放小朋友。

上下铺的小床上,孩子们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

就像是一个个乖巧的小天使。

纪老师环顾四周,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班级的孩子啊,闹起来能把人吵得太阳穴直跳,听话的时候,又让人心都要化了。

她的视线扫过一张张熟睡的小脸,忽地在角落定格。

“盛放。”纪老师轻轻走到他的床边,“要真的睡,不能装睡哦。”

盛放纹丝不动,紧闭的眼皮下,睫毛不停地颤动。

“咕噜噜——咕噜噜——”他突然发出夸张的“呼噜”声。

“打呼不是这样的。”金宝一骨碌坐起来,“我爸爸打呼像打雷。”

像是按下某个开关,午休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个孩子们,都鲤鱼打挺似的,从小床上坐起来。

“像火车开过去!”

“像骑电单车……突突突!”

“明明像吸尘器——”

纪老师站在原地,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小孩们像雨后春笋一般,从各个角落冒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班级里的小天使们,装睡功力都炉火纯青。

“老师,还拔河吗?”盛放小朋友忧心忡忡地问。

话音落下,其他小朋友们都纷纷躺平,闭上眼睛。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原来“特别”的拔河大赛,不过是拉着一条麻绳,两排小朋友涨红着脸,在活动区傻乎乎地使劲而已。

盛放小朋友对比赛的简陋有些失望,但下午祝晴来接他时,还是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小手。

“我们组赢啦!”

不仅是在路上分享战果,就连到了警署,盛放小朋友仍拍着小胸脯告诉所有人,今天他是拔河冠军。

案件调查仍在继续,但节奏并不紧迫。祝晴趁着走访的间隙接他回来,再到下班时间,准时合上案卷。

盛放小朋友在警署里蹦蹦跳跳,就像是回到自己家。

等到晴仔整理好案卷,他爬上车厢后座,他们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家——

疗养院。

复健室里,盛佩蓉正撑着助行器,一步步艰难地挪动。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角,但看到门口的身影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些日子,盛佩蓉听说了很多他们小时候发生的事。

盛放说,他小时候总是和玛丽莎待在一起,至于如何学步,早就已经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