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真是和外甥女一样糊涂!(第2/4页)

“但你没想到,不久前你居然又见到了他。没猜错的他,他应该早就不记得你了吧?”

何立仁额头上渗出冷汗。

十几年过去,他从带位员熬成戏院经理,戏院却要倒闭了。从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时光荏苒。

但他永远记得那天,《港城风云》的海报贴满戏院。他满怀期待地把剧本递给周导,对方却只是看了两眼就丢回来,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写的东西连文章都算不上,更别提剧本了。

那天,何立仁蹲在地上,一页页捡起散落的纸张。

却再也捡不回被践踏的自尊。

十几年的岁月,何立仁从未忘记这位自命清高的大导演。

他总在想,究竟是自己写的剧本太不入流,还是当时周导郁郁不得志导致心情苦闷,自己恰好撞到了人家的枪口上。

“老实交代!”黎叔冷不丁拍桌。

何立仁浑身一颤,终于松了口。

“你们错了。”何立仁说,“他没有忘记我。”

“周永胜对我说——‘你混得更差了’。”

……

盛放小朋友今天又在警署蹭班蹭饭,玩得不亦乐乎。

但天色渐晚,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案发至今,警方才锁定第二个嫌疑人。连翁兆麟都还没走,看来B组全体警员今晚都得加班。

手提电话铃声响起时,祝晴瞥了一眼来电显示——

除了警署,会给她打电话的只有妈妈和程星朗。

她接起电话,手上还翻看案件资料。

程星朗说,帮她送放放回家。

“好。”

祝晴应了一声,却发现电话那头迟迟没有挂断。

“你先挂。”她歪着头夹住电话,“我腾不出手。”

听筒里突然传来“嘿嘿嘿”的小奶音,是放放捂嘴偷笑。

作为最了解小舅舅的外甥女,祝晴居然听不出崽崽在打什么主意。

电话挂断后,盛放两只手捂住嘴巴,却遮不住满脸调皮的笑容。

“外甥女不理你哦——”放放拖长音调,得意洋洋。

程星朗虚心请教:“她平时这个时候会理你吗?”

盛放小朋友的笑容逐渐消失。

晴仔破案的时候,谁都没工夫搭理。

但是,程医生是在挑衅长辈吗?

“也不理你?”程星朗嘴角微扬,“那我就放心了。”

程星朗人高腿长,走在前面,说是要送放放回家,但放放撒着小短腿还得小跑几步才能追上。

追逐影子的游戏,是放放小朋友的最爱,平时他总拉着外甥女这样玩。只是外甥女不会和他跑跑跳跳躲影子,而程医生是个幼稚的大人,成了放放的玩伴。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走到家楼下时,盛家小少爷忘记他和程医生的过节。

“不好!”放放突然惊呼,“我忘记开车了!”

他崭新的小单车,还停在警署大楼,就挨着警用公务车呢。

程星朗停下脚步转身:“走吧,回去‘开车’。”

路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放放小朋友又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下班回家,怎么能忘记骑单车呢?

真是和外甥女一样糊涂!

“外甥似舅?”程星朗笑道。

“是舅似外甥啦。”放放一点不吃亏。

……

曾咏珊坐在转椅上,转了半个圈又转回来,眯起眼睛。

她盯着祝晴那个已经放回办公桌的手提电话许久。

知道了,她终于破案了。

这两个人,连谢谢都不需要说,他们每次都这样!

曾咏珊坐着转椅滑过来:“原来你和——”

“去一趟顾家。”祝晴合上案卷起身,“莫sir刚交代的。”

“你刚才说什么?”她问。

曾咏珊还没开口,豪仔已经抓起外套上前。

“现在走?”

一路上,三位警员梳理顾家的案子。

顾旎曼的母亲余丹翠,死于一九八七年,也就是“殉情案”结案两年后。她的父亲顾国栋,一九九二年死于夜钓溺亡。她的弟弟顾弘博,这个月初车祸身亡。

这三起案子横跨八年,分散在不同警区,因此没有被并案调查。

警方驱车来到顾家人生前居住的公寓楼。不久前,祝晴曾在这里发现关键线索,顾弘博家中那副墓园写生,证实刘威曾跟踪他们一家。

“顾旎曼死后,媒体疯狂骚扰,他们多次搬家。直到两年后,殉情案的风波淡去,一家人在此定居。”

“只可惜没多久,顾母就发生坠楼意外。”

八年前,顾家搬到这里,试图逃离流言蜚语。

一开始是租住,没过多久,他们买下了这套房子。

“就是这栋七楼。”管理员福伯指着斑驳的外墙,“顾太太从那里摔下来的。”

他摇摇头:“多好的一家人,儿子又孝顺,真是造孽。”

“听说这里的护栏问题被投诉多年?”

“可不是嘛。那栏杆,街坊四邻一直在投诉。那天天气好,顾太太抱着被褥上天台,才刚靠上拉杆就……”

“开发商推卸责任,也没赔偿,说那护栏旁边本来就放了一块“禁止倚靠”的牌子。他们家啊,一家子老实人,最后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案卷照片证实了这点,栏杆边确实放了一块褪色的警告牌。

“这也太危险了吧。”豪仔说,“放一块警告牌就不管了?”

“毕竟是出了人命,后来街坊们闹得凶,业主会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换了新的护栏。”

祝晴:“护栏生锈的事,顾太太不知道吗?”

“可能还真不知道。”福伯说,“我们报修很多次,但她当时好像才搬来两个月。”

曾咏珊跟着上楼查看。

夜色中,天台上晾晒的衣物在风中飘荡,她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

“顾太太发生意外后,他丈夫怎么样?”

“不太清楚,那位先生很少和邻居来往。”福伯回忆道,“就喜欢钓鱼,听说钓了半辈子,是他唯一的消遣。”

转到顾弘博的案子,福伯的话多了起来。

“那孩子出事后,就剩他女朋友来给他办身后事,整理遗物。”

“听说女孩家里一直反对他们交往。有天他特意买了烟酒和补品上门拜访,结果连门都没让进,东西原封不动地拎回来了。回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都可怜。”

“可当父母的,哪能真拗得过自家孩子?我劝他说,只要真心实意地坚持,迟早能打动女方父母的。那孩子还特别诚恳地跟我道谢,是个懂礼数的年轻人。”

“没想到这么年轻就没了……真是可惜。”

“你刚才说,女方父母反对。”曾咏珊追问,“为什么反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