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当年的案子。(第2/4页)

盛佩蓉在沙发上端坐,闻言瞥了眼角落里的轮椅。

如果让那群人进了门,看见这个还得了?

“那时候老爷刚过世,这帮人上门,拉着二小姐和二姑爷的手,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哭得老泪纵横,连我都抹眼泪了。结果连一年都不到,就露出这副嘴脸。”

萍姨望着盛佩蓉沉静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祝晴毕竟年轻气盛,不懂怎么和一帮老狐狸周旋。今天要是她来应对,最多将人赶走了事,可那帮人必定会隔三差五地来纠缠。即便没让他们占到便宜,也够惹人厌烦的。

可盛佩蓉不同,三言两语就把主动权夺了回来,一行人走的时候灰溜溜的,恐怕再也不敢造次。

萍姨嘴角露出更深的笑意。

如今盛佩蓉身体渐渐好转,不动声色地就把女儿肩上的担子接了回来。

轻松地撑起这个家,真好。

放放小朋友听不懂大人说些什么,却见到此时盛佩蓉撕碎授权书时的动作。

他窝在大姐身旁,小手卖力地给她捶腿,眼睛眨巴眨巴,像小星星。

从今往后,盛放永远是大姐最忠实的小弟。

太酷啦。

他的大姐,果然天下第一厉害!

……

祝晴回到家时,夜色已深,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小灯。

萍姨准备了夜宵,盛佩蓉和女儿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糖水。

直到这时,祝晴才知道,原来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想必盛放小朋友要兴奋坏了。

萍姨笑着说:“大小姐下周三就要回公司了。”

“这么快吗?”祝晴抬眼。

下周三正是季度董事会召开的日子。盛佩蓉要在会上临时增加议程,对董事们是否能够胜任当前职务进行重新评估。

萍姨最了解盛佩蓉的脾气,这次能按捺住性子养病好几个月,按时复健,吃药,已经是破天荒。

“本来早就该回去了。”萍姨说,“是你盯着你妈妈,监督到现在——”

“都是可可的面子。”盛佩蓉笑着说。

祝晴太明白盛佩蓉此刻的心情了,人还待在家里,心却早就已经飞向公司。

就好像当时自己骨折时,被盛放小朋友按在病床上休养的那段日子,每一分钟都无比难熬。

“但你得答应我。”祝晴放下碗,神情认真起来,“不能太劳累,还有——”

“不准加班。”盛佩蓉接过女儿的话,眼里盛满笑意。

“到了公司也要——”

“好好吃饭,好好吃药。”盛佩蓉又抢着说完。

母女俩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嘘。”祝晴小声道,“放放睡着了。”

盛佩蓉的笑声便放轻,往楼上看了一眼。

她们都以为到了这个点,盛放小朋友早就已经睡着。

然而谁知道,儿童房里,盛放小朋友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像极了两只探照灯。

盛放小朋友在被窝里滚了又滚,小小年纪居然也体会到什么叫失眠。

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困扰,小不点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自己一个人都咧着嘴角笑嘻嘻。

他等了好久,直到听见隔壁房祝晴的声音,一骨碌打了个滚,抱着枕头坐了起来。

“咚咚咚——”

盛放小朋友歪头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晴仔请自己进屋。

他一定要讲一讲今晚的战况!

“你怎么还没睡?”祝晴一脸诧异。

几秒钟后,放放终于如愿。

温暖的被窝里,小人儿舅舅和大人外甥女分享着今晚发生的新鲜事。

第一次听说“反派”这个词,还是外甥女告诉他的。

那是在夜晚回黄竹坑警校的小巴车上,他第一次知道了这个词的定义,反派就是坏蛋。

如今放放活学活用,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满脸的嫌弃。

“好笨的反派,连当坏人都不会!”

祝晴笑着逗他:“你会?”

她了解,盛放当然知道反派该怎么当。

在原剧情里,他可是个连退场都让读者意难平的终极反派。

祝晴揉揉他的小脑袋:“我们不学那些坏的。”

盛放宝宝犯困了,小奶音迷迷糊糊的:“没错,我们是正义的阿sir!”

放放快要睡着,还要小小声补充一句:“和madam……”

他们是放sir和Madam晴——

总有一天,要搭档当值!

月光静悄悄的,舅甥俩逐渐又睡成了“大”字型。

夜里,萍姨也不知道上来多少次,帮他们把被子盖好。

……

这起案件,警方分头展开调查工作。

一方面继续追查韦华昇被杀一案,重点确认黄秋莲的不在场证明。另一方面则重启当年虐童案的调查,这很可能成为她如今的作案动机。

经过多方多听,警方终于在乡间村屋找到了当年韦家的老佣人。

老人正在家中带孙女,婴儿乖巧地躺在她怀里安睡。

当警方表明来意并告知韦华昇遇害的消息时,她愣了很久,最后惋惜地摇头。

“能请你回忆一下韦先生和韦太太当年的情况吗?”小孙翻开记录本。

“他们两公婆啊……当年感情很好,很恩爱的。”老人轻轻拍着孙女,“那时候韦先生的事业刚起步,太太温柔体贴,两个人又有了可爱的孩子……”

“后来发生了什么变化?”祝晴追问。

“可好景不长啊,太太生完孩子后,整个人都变了。总是无缘无故地掉眼泪,有时候又会突然发脾气,和先生吵架。”老人解释道,“我后来才听说,这个叫产后抑郁。我儿媳妇生孩子时也这样,医生说是体内激素的问题,家人应该多陪伴。”

“他们通常为什么事争吵?”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像是先生下班回来抱孩子时没有洗手,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吵架。我觉得,也许和太太一直担心工作的事情有关。”

“他们的长辈身体都不好,不方便帮忙照顾孩子,夫妇俩又不放心把阳阳丢给我一个人,太太只能牺牲自己,留在家里照料。”

老人回忆道:“先生谈起玩具公司总是谈笑风生,太太也很想回学校工作。她整夜睡不着,白天又要照顾孩子,想回去当老师又走不开……换谁心情能好呢?”

“那时候我每个月休息两天,案发那天,我正好回家了。第二天回来才听隔壁邻居说,出了这样的事情……”

“真的是累糊涂了吧……如果当时我在,可能会好一点。”

老人下意识捂住孙女的小耳朵,轻声叹道:“真是造孽。”

“你对黄秋莲这个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