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页)

荀妙菱飞速地赶往下一关。

塔中以需要解密、计算的机关为主,偶尔会爆出一两个怪物,都是筑基水准,荀妙菱一剑就能解决的那种。

于是,她的层数开始在排名榜上飞速增长。

但能看到这一幕的只有还在外面围观的仙门修士们。

“……没想到她明明只有一个人,爬塔的速度却这么快?!”

“爬塔秘诀不在于人多,而在于团队的精英程度。但有一些关卡是需要团队协作的,她若是遇见那种阵法就糟糕了。”

说什么来什么。

当荀妙菱爬上第十层之后,关卡的难度陡然增加。

一踏入第十一层,迷雾就笼罩了荀妙菱的整个视野。这是个阵法套叠的迷宫,至少需要三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同时输送灵力,才能将阵法给解开。

荀妙菱:“……”

这关卡到底谁设计的?对独狼玩家太不友好了!差评!

昆仑镜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这可是套叠阵法喔,一层又嵌一层的,你要是一个个拆,不知道要拆到猴年马月了。”

她冷笑一声,提起袖子,掏出了自己的——灵石!

荀妙菱快速将灵石掷入几个特殊的方位,刹那间,一个小型的同类阵法成型。阵法甫一形成,便与地上的所有阵法生出微妙共鸣,仿若融为一体……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霎时灵力翻涌如潮,从那个小行阵法中辐射出去,然后逆向输送——

阵法中的能量平衡顿时乱了。

转瞬间,整个大阵像是被撬了一个角的地基,顿时坍塌,化作万道光芒消散于空中。

她才不会笨到把阵法一个一个拆掉呢。

她只会加入它们——然后做一匹合格的害群之马,让整个大阵都崩掉!

“咔”地一声,通往第十二层的大门顿时开了。

如果说,看荀妙菱爬塔有一种一泻千里的畅快感,那看其他团队的爬塔多少就有些胃疼了。

因为这本是一场无关痛痒的历练,在魔族的插手下,很多人以为这是一场落后就会死亡的险局,于是那些关系本就紧张的团队成员之间愈发地不信任。尤其是团队中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领导者角色时,他们做出一个决定都要争吵很久。

“我说——按我的想法去解机关绝对没错!”

“你拿什么保证?如果你的决策让我们前功尽弃呢?”

“……你之前提出来的想法没有一次是对的!你要么闭嘴,要么就别参与我们的行动了。免得大家都被你拖累死!”

在水镜的转播下,他们争吵至近乎动手的丑态被真实地呈现出来,看得修士们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气氛和谐的团队也有,并且数量还不少。

比如归藏宗的队伍几乎是由林修白领导的,他说一不二,即使偶尔做出错误的判断,也很快能把团队学扯回正确的轨道上。

还有玄黄宗的队伍,他们的领头者原本该是阚天纵,但阚天纵之前的伤势未愈,于是临时替换了他们的卦修、“神算”步微月进团——这下好了,他们闯关靠的不是智慧,而是玄学,步微月手中龟甲一摇,正确答案几乎都有了。

这类愿意团结协作的队伍,成绩似乎都还不错。

而最惨不忍睹的,就是被临时吸入浮生录中、原来没有打算参加历练却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些修士。他们每个团队的人数不一,龙蛇混杂,炼气、筑基、金丹都有,甚至还有一些几乎没有修行过的弟子——

唰的一下,水镜定格到了某个密室之中。

一个五官艳丽、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的筑基期修士皱着眉,神色不耐地将长剑对上另一人的后背。他们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火焰阵。

“你——过去。试探这个方向到底对应的是生门还是死门。反正你也是个没有修为的废物,只能拖我们的后腿。”

他们身后剩余团员的脸色瞬间变了。有两个人似乎不满那筑基修士的说法,想站出来阻止她,却被其他人给拉住:

“你去干嘛?是那家伙自己不长眼,一进秘境就摆世家子的架势,对蒋阑脸上的疤冷嘲热讽的……他不知道蒋阑修为在筑基二重境,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若是不让她出了这口恶气,之后不愿意带我们,那我们都得等死!”

被威胁的那人面容涨的通红,双肩微微打颤,满头大汗。

“求你,别让我过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那名唤蒋阑的筑基修士不愿与他废话,一脚把他踹入了火焰中。

预料之内的皮肉烧焦的声音没有传来。

他们运气好,选的是真的生门,那火焰只是幻阵罢了。

咔哒一声,石门开启。

剩下的人如饥似渴的涌向下一个楼层,而那个没什么修为的男人如获新生般扑倒在地上。涕泪交加地哭了一会儿后,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从袖中掏出匕首,瘦弱的身躯突然弹起,像是豹子扑食般冲向那筑基期修士的后背:

“想让我去死,那你就先死吧!”

然而,凡人又怎能与筑基修士相提并论?

蒋阑反手一剑,就在男人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冰冷的剑锋搭上他的脖颈:

“先说好,我是个散修。”她道,“我可不管你出身什么世家。你若是肯老老实实为我所用,我或许会把你带出这试炼塔。但你如果想自寻死路,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一程。”

“够了。”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我们得抓紧时间爬塔。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希望。即使他没有多少修为,但你怎么就笃定我们将来没有能用上他的时候呢?”

蒋阑冷漠地抬眼。

讲这话的是他们队伍里唯一的医修——或者说,准医修?没有门派,没有师承,甚至连灵力也是微弱的。但她始终冷静清醒,临危不惧,至少不是个拖后腿的角色。而且身上带着一些药材,还通晓许多药理……之前有一层楼就是靠她的药理知识才成功过了关。

蒋阑倒是愿意卖她几分面子。

“阿姣,快闭嘴!”她身边的锦袍青年脸色一变,伸手拽的她一个趔趄,随后向蒋阑行了个礼,略显谄媚道,“我们能走到现在全凭蒋道友的果决机断……”

蒋阑阴沉地笑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与这废物一般无二的货色?你妹妹至少还精通药理呢,你懂什么?”

那青年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青白交加。

蒋阑流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眼神,收了剑,似笑非笑地走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多话,亦步亦趋地跟在蒋阑身后。连脸上被划了一道血痕的男人也只能捂着自己的脸,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像只毫无存在感的老鼠般缀在队伍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