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皮糙汉老实人32(第2/3页)

beta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飘忽却又温柔,让人想到海浪击打礁石后泛起的泡沫。

“先生,您不熟悉那边,夜黑,路上颠簸,我会担心您、和我们的孩子。”

他说:“我保证我会很快回来,就在这里等我,好吗?”

男人怔怔地看着青年,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的躁动,像是夜间跃动的烛火,轻轻颤动着。

戚郁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感觉到了一股高耸危险、却又触手可及的心动,好像整个人就站在悬崖边,后背是万丈深渊,而他腰间系着一根救命的绳索。

现在,这根绳索,就握在江让的手上。

他从未有过如此矛盾的感受,他信却又不信青年,可最终,他还是放走了对方。

戚郁焦躁地踱步在房中,距离江让离开已经五分钟了,他行至床边,控制不住地掀起帘布。

黑暗中,青年姣好的身影逐渐隐没其中。

像是吸食了毒品上瘾一般,戚郁控制不住地点开手机,他的颅内近乎一片空白,只有想要看到江让的心绪在癫狂起伏。

哪怕他心知肚明,这样的深夜中,监视器里只会是一片漆黑、昏暗的弧度;哪怕他试图去相信青年,试图将自己全部的信任交付,可最终,他依旧抵不过潮起般的恐惧与妒忌。

戚郁能感觉到头颅内慢慢滋生的胀痛,可他现在怀孕了,那些镇压痛苦的药物再也无法帮助他。

男人只能受尽折磨地去辛苦忍耐,可他偏偏又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有着他和江让的血脉,他就控制不住地感到幸福、喜悦。

“叮咚。”

一条信息跃动着弹跳出来。

戚郁猩红的眸微微睁开,这是江让发给他的消息。

“先生,窗边很凉,早些休息,我会尽早回来陪您一起入睡。”

男人蓦地抿了抿唇,苍白的脸色陡然燃起火似的,烧得通红,他猛地按灭手机,唇弯边控制不住地绽出很小簇的弧度,轻轻的,仿佛能酿出蜜酒来。

他忍不住想,江让也不全然是个呆子。

*

夜间突然下起了小雨,雾蒙蒙的夜像是一块被蒙上水珠的帘布。

偏僻的小路有不少积水,江让出门走得急没带伞,这会儿身上便淋得半潮,那潮意并不深,只浅浅驻留在衣衫表面。

青年按开了破旧楼梯口的灯,橘色的灯光十分暗淡,可映照在beta的侧脸却十分朦胧俊朗,细密的雨水积点在青年脸颊的绒毛上,看上去,像是有人为他淡淡上了一层油画似的妆。

江让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半生锈的钥匙,刚拧开房门,便发现屋内一片明亮整洁,正对门的小桌上摆了几道日常菜肴,还在冒着热气。

青年一愣,下意识便想到未婚妻,眉头微蹙道:“阿柳?你出院了?医生不是建议住院多观察两天……”

他说着说着,看见狭小厨房中走出的肩宽腿长的alpha,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浅月色衬衫,这个颜色格外衬他,显得温文尔雅的同时又极有亲和力。

陈景旭手中端着一碟炒菜,看见江让的时候,眸中没什么意外,只是温和笑笑道:“来了?先吃饭吧,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说着,男人便又继续忙活去了。

alpha的身材比例十分完美,下半身的腿尤其长,整个人看上去极其有气质。

江让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好半晌,等男人将最后一道菜上好了,顺带摆好了碗筷,才微微挑眉看向青年,笑道:“怎么愣在原地了?”

beta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对方给他的割裂感实在太强了,他分不清对方究竟有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也弄不清对方此时真正的目的。

陈景旭的手慢慢落下,他坐在座位上,忽地抬头,墨绿的眼眸似是涌上了一股难褪的春潮。

他看着满怀警惕的青年,慢慢道:“江江,我全都想起来了。”

男人说着,苦笑一声:“那日你也见到了,我的那位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和父亲向来对我严格,动戈打骂。”

他说着,收拢了一下衣袖,却又不注意露出一块淤青。

男人轻叹道:“恢复记忆后,我第一时间便想去找你,又怕他们对你不利。”

“现在看你过得很好,也就放下心了,今天不敢认你,也是担心你家那位误会,毕竟他看上去十分……”

陈景旭有些为难道:“善妒。”

江让沉默了,男人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甚至说到了青年心坎上。

beta向来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便是如今有了一定的阅历经验,也被陈景旭三言两语便说得放下了戒心。

alpha于是微笑道:“先坐下吃饭吧,这一桌我可忙活了许久,都是你爱吃的。”

江让有些感激,也有些不自在的尴尬,但到底还是坐下了。

陈景旭笑笑,将筷子递给江让,温和道:“其实我很少和别人吃饭,家里人……不说也罢,江江,我很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alpha话说的暧昧又朦胧,细究下来,却又好像没什么问题,江让这个木头脑袋就更不用说了。

陈景旭是个很会聊天的人,再加上桌上摆着几杯小酒,两杯一碰,江让就三言两语泄露了自己苦闷的近况。

当然,beta不可能说出实情,只是用模糊的词语和“我的一个朋友”来替代。

陈景旭从头到尾都摆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青年本就有些醉意,越说便越是不满,心中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蜜色青年垂着眼,盯着酒杯,闷闷道:“你说,我那个朋友他是不是很可笑,明明有未婚妻了,却背叛了他,甚至和别人有了孩子。”

陈景旭微微垂眸,好半晌,男人才轻声安抚道:“这不怪他,他都是被逼的。”

江让仰头又闷了一口酒,反倒吃吃笑了,他撑着头道:“不怪他?全都是他没出息,挣不到钱,只会跪着求人。”

“是他说要好好对阿柳,也是他害得阿柳受了伤!”青年的眼彻底红了,好半晌,喉头哽咽,再说不出一句话。

alpha的眼神慢慢变得黑而沉,其中隐匿的深绿宛如深不见底的湖泊,仿佛下一瞬间便能溺死人。

他忽地轻柔道:“江江,你想帮帮你那个朋友吗?”

江让已经醉得不清了,他模糊道:“……帮?怎么帮?”

陈景旭温和地话音宛如引诱:“你朋友的那个雇主总之也怀孕了,他也根本不需要你的朋友了,我能帮着他和他的未婚妻逃出中心城,之后再将他的父亲转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