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1(第2/3页)

当然是错觉,因为青年的眉眼显出一种极其烦躁的不耐,甚至口中都在低声骂骂咧咧着什么。

“烦死了,第一天上课就早八,上他爹的。”

江让匆忙拿起杂乱桌上的两本书和钥匙,脚上随意地将拦路的衣衫踹到一旁。

青年弯下细腰换好鞋,几乎是刚打开大门,迎面便看见一个站在家门口身型微微佝偻却十分高瘦的青年人,那人额前的刘海稍有些长,显得厚重又窝囊。

然而,吸引人的是对方那张精致苍白的脸颊,以及右边那只剔透无神的灰眸。

显然,这是个半瞎子。

高瘦的青年看到江让的一瞬间,完好的黑眸便立马亮了起来,连带着另一边的灰眸都显得有神了许多。

只是他看着青年的眼神过分黏腻浓稠,甚至令人感到不适。

就像是一条滴着哈喇子的狗,恨不得舔遍青年的全身一般。

江让几乎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便不知道气从何处而来,实在是那人的眼神过分古怪,不开玩笑的说,江让甚至光是看到对方那张脸、那只残疾的眼睛就有种反胃的冲动。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对方死瞎子,可面上却仅仅显出几分不耐来。

青年温雅漂亮的眉眼紧蹙道:“周宜春,你下次能不能别在门口堵着,去单元门口等着不行吗?”

名为周宜春的青年人抿了抿唇,他低低的声音十分弱气,甚至在青年面前显出几分支支吾吾。

“江、江江,我只是想你一出门就能看到我。”

他说着,苍白的面颊上细细地浮起一层红晕,像是害羞的少女一般。

江让心里更是反胃,他懒得跟对方多说,也没办法多说。

因为,他现在的生活费还都靠着对方给呢。

说起来,如果不是周宜春,江让现在恐怕连大学都没得上,只能出去打工了。

江让的家境不好,从逼仄的小屋便能看出,雪上加霜的是,青年高二那年,父母便因为一场车祸双双去世了。

出事路段上的监控刚好那段时间在维修,肇事司机找不到,江让最后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江家没什么钱,父母都只是小劳工,没什么存款,可以说,家里就只剩下那栋光秃秃的小房子。

那段时间,是周宜春出钱出力帮着江让撑过来的。

周宜春是江让多年的邻居,差不多在江让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周家搬来到了这个破旧小区。

但周家显然和江家不同,据说周父当初是因为投资失败,一下子背负无数债款,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地带着家人搬来这边。

两家做邻居做了两三年,周家就又发家了,在一片艳羡中,周父周母搬离了小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宝贝儿子周宜春倒是留了下来。

江让一直都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邻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周宜春和别的小孩都不一样,他总是过分的安静,因为自卑于瞎掉的右眼,所以一直用刘海掩着缺陷,整个人看上去又阴郁又窝囊,像路边的流浪狗一样。

两家因为是邻居,平时的走动比较多,大多数时候,乖巧可爱的江让是大人们的关注点。

但周家父母心疼儿子的性子,于是便哄着江让带着儿子玩,江让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个不怎么会说话的瞎子,但当周父周母给他带了不少出口的零食时,他也就勉强愿意带着对方玩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周宜春就像是鬼一样缠上他了。

江让收了周家父母的好处,自然不能拒绝对方,但他总会欺负对方是瞎子,同其他伙伴一起戏耍完后丢下对方跑远。

一开始江让其实会担心周宜春告状,但是整整两年,沉默的半瞎子愣是没说过他的一句坏话。

甚至,江让越是戏弄他,他就越是黏得紧,活似打不怕的狗。

后面因为江家出了意外,江让瞬间失去父母,整个人精神不济、成绩一落千丈,是周宜春慢慢领着他走出来的。

两人的关系也好了很多,甚至一度同塌而眠。

只是好景不长,在江让某次半梦半醒间发现青年对着他呻吟粗喘,甚至试图亲吻他的时候,江让毫不客气地将对方踹下了床。

当时江让是怎么说的来着?

死变态,恶心的同性恋。

那是江让第一次看见周宜春那样苍白可怜的表情,青年扑朔的长睫颤颤巍巍的,惨白干裂的唇张张合合,好半晌,才沙哑的道歉道:“江江,我错了,我只是、只是一时犯浑,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让垂着眼,白而潋滟的月光笼罩在他半边轮廓弧线极美的面颊上,他沉默了好半晌,仿若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这段变质的友谊,实则心中却是在细细盘算着周宜春的利用价值。

他想,还有一年高三要读,高三后还有大学。

他没时间、也没兴趣去吃苦兼职,那眼前这条跪在他脚下的狗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青年很清楚,周宜春喜欢他。

无论是看向他偶尔躲避的眼神、送给他的最新款游戏机、无数细心做好的笔记,或是粘稠的视线,无一不明示着周宜春喜欢他。

哪有朋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

于是,青年忧郁的眉眼轻垂,两道弧度雅致的眉显出一种淡淡的无措与愁,他咬牙,捏紧膝盖处的衣褶,轻声道:“算了,周宜春,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就算、就算忍不住,也得等我同意吧?”

他说的暧昧朦胧,既没有同意两人的关系,也没有说明白变质的友谊,只是模模糊糊的暗示着。

周宜春果然欣喜若狂,青年抬着头颅,异瞳中散发的毛骨悚然的视线自床下往上攀延,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哑着嗓子道:“好、好,我都听江江的,江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让压抑着内心的不屑与嫌恶,面上装得温和,他甚至半伏身过去,伸过玉白修长的手腕,柔声道:“上来吧,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周宜春鼓胀着喉头,面色涨得通红,握住了青年的手。

那晚,青年主动地钻进了他的怀里。

周宜春兴奋的整晚没睡着。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江让就若有所无地吊着青年了。

他一开始只是隐晦地让对方给自己买一些衣衫、裤袜。

或许是对方太过顺从他,甚至到了予给予求的地步,江让的野心与贪念也就越来越大了。

他开始明示对方给自己买大牌的东西、昂贵的游戏机等等。

但奇怪的是,周宜春始终不肯给他钱,无论江让如何软泡硬磨都不给,就算是给,也是百来块之内地给。

为此江让气得不知道打骂过他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