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两面三刀凤凰男38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极快。

陆响自那日后便消失得再无影踪,随之而来的是陆家继承人回归的小道消息,众人众说纷纭,大致的意思是陆响是被陆父安排出国了。

不少人提起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地隐晦地关注江让几眼。

毕竟这位当初可是有本事钓得那陆家太子爷甘愿放弃一切。

只可惜,陆大少到底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即便是爱惨了江让,甚至执意同人领了证,也无法得到陆家的认可。

富家公子哥和温柔小白花的狗血爱情到底败在现实的柴米油盐之中。

所有人都以为是太子爷受不住生活的嗟磨,最终选择回归家庭,但却有人指出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陆响离开S大前的一段时间,不少人都有目共睹过,分明是江让琵琶另抱,抛下了男人。

甚至在明知爱人不忠的期间,那从前骄傲恣意的大少爷还试图挽回过。

当然,早已无权无势的陆响根本无法挽回他攀附权势的爱人。

因此,当陆响回归陆家的消息一出,不少人是等着看江让笑话的。

毕竟纪家纵然再好,也远远比不上陆家,更何况,纪家家风肃穆古板,便是社会风气早已放开,也是万万不可能接受下一任继承人与同性缔结婚姻。

如此一来,江让无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青年八风不动、沉默稳重的态度。

江让只是按部就班地继续学业,他丝毫不受外界任何消息的影响,仍旧继续霸榜年级第一,奖学金拿到手软。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青年在陆响离开后也并未同纪明玉确定关系,两人反倒表现得愈发疏远平常,仿佛只是普通的朋友。

但你若说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似乎也并不太像。

因为大四实习的时候,纪明玉接手家族企业后,将江让也弄了进去。

当然,不排除青年本身确实足够优秀的可能。

江让这人的心态很好,他对待学习十足的认真吃苦,本人也很懂得上进,因为后期需要陪着纪明玉谈画展等生意,青年甚至夜里也在上各种外语的课程,他充分利用好自己的每一分钟,如同海绵一般,一刻不停地吸收着知识。

与此同时,他也能够在必要社交的时候,与每个人都处好关系,算得上精通社交。

以至于所有人明知青年并非纯善之辈,却没有人能够真正讨厌他。

不少人甚至隐隐佩服江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寂寂无名走到这一步,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抓得住机会,一步步往上爬。

但江让就是做到了。

毕业后,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长,去往华京,成为纪明玉在纪氏重要的左膀右臂。

江让并未卖掉从前的小屋子,而是叫人定期去清理打扫。

而后,他依着纪明玉的意思,搬去与男人同住了,只有偶尔因为业务回到S市,才会回自己的小屋休憩几日。

“纪总,下午与陆氏那边有一场重要会议,您需要空出这段时间。”

说话的青年身材笔挺,他穿着一身职场常见的修身黑色西装,裁剪得当的布料衬得青年肩宽腰细,他手中拿着pad划拉着密密麻麻的表格行程,白皙隽秀的侧脸显得专注而认真。

褪去学生时代的青涩美丽,如今的江让像是枝头成熟的蜜桃,甚至无需品尝,便能叫人领会其中滋味。

青年蹙眉,似乎还要说什么,肌理优越的腕骨却被另外一双白皙的手掌包裹了。

“江让,”说话的人面容精致典雅,像是一尊美丽的神像,他语气微顿,复又道:“你知道他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吧。”

江让通身动作迟缓一瞬,他面上的沉稳与温和在开口的一瞬间变得轻佻了几分,眉目流转间显出几分触目的算计与思虑。

“知道,我以为他还会再忍忍。”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说谁。

纪明玉手掌下意识使力,青年猝不及防被拉拽了一下,顺着力道倒进皮椅上男人的怀中。

纪明玉细长的蛇链耳坠若有似无地拍打在他的颊侧,痒得勾人。

江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一指勾住那耳链,半缠两道,扯了一下,随后另外一只手轻轻抵住男人靠近欲吻的胸口,低声道:“别闹,这是在办公室。”

两人虽然表面上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但到底同居了三年,纪明玉很会伺候人,两人床上生活十分合拍,床下磨合得也相当默契。

可以说,过分自然契合的生活几乎麻痹了男人,甚至叫他以为他们是早已结婚多年的夫妻。

直到陆响回到华京。

纪明玉一直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即便这几年间与青年再如何恩爱亲密,他也必须得保持清醒,不能一味地沦陷其中。

青年是一条毒辣的美人蛇,他的敏锐超乎寻常,毕业的这几年,江让更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成长,他理所当然地背靠自己得到了许多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人脉与资源。

甚至就此救活了那间曾经险些彻底倒闭关门的研究室,让那个克隆机械人通过关卡,正式进入市场,打出名气。

江让并没有避着纪明玉这件事,甚至闲聊间还会偶然与他探讨起来。

青年询问他的意见,倾听的姿态异常认真,认真到连眉眼都禁不住地带上几分野心勃勃。

不可否认,纪明玉爱极了他这样胜券在握、不急不缓的模样。

他们认识这样久、在一起生活这样久,他们合拍、契合彼此,光靠皮相与曾经的仇恨的支撑并不现实。

纪明玉不得不承认,他不止爱青年的鲜妍美丽的皮囊,更爱青年面对他时坦荡的欲望。

而江让身上最吸引人的点在于,他是个目标清晰、聪敏至极的人,他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为了他的目标、那个成功的终点,他可以将一切都算计利用进去。

是以,纪明玉越是爱慕、欣赏他,便越会担忧当年的真相披露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青年是个肤浅、世俗、怕死的人。

江让可以允许一个出格的世家子弟待在身边,却绝不会愿意让一个偏执、极端、连脸都是假的疯子待在身边。

纪明玉仍然记得,去年青年生日的时候,不知道收到了谁寄来的信封,单是看了一眼,便脸色苍白。

白日里江让面上不显,晚间却开始做起了噩梦。

纪明玉知道,当初极端到疯狂的自己到底对青年心理造成了几分创伤。

男人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报复青年心思来接近的。

可感情是不可控的。

它变化多端,便是有再多的怨气,在日复一日爱情的滋养下,也能化作神龛边摇曳的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