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姑姑,静思的味道如何?【一+二更】(第3/4页)

“娘娘何必怕她?”

佩兰道:“娘娘病了,唤太医也在常理之中。”

阮含璋叹了口气:“今日毕竟是德妃娘娘的生辰,若因我坏了气氛,到底不妥,明日再议吧。”

佩兰垂下眼眸,没再多言。

阮含璋忽然问:“怎么不见小多?”

“昨日钱小多家中来信,说他母亲又昏倒了,奴婢今晨,今晨得知此事,就,就让他出宫回家了。”

佩兰忙解释一句,可能担心阮含璋生气,言语之间有些结巴。

阮含璋道:“他也是可怜,待他回来,姑姑记得再拿十两银子给他,好让他母亲好好吃药看病。”

“娘娘真是慈悲。”

她们两个关系一贯生疏,如今一起坐着,到底没有话头。

阮含璋颇为客气:“姑姑去歇息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佩兰想了想,道:“是,那娘娘且睡一下,奴婢这就告退了。”

阮含璋并不紧张,上午甚至还睡了一觉,待午膳时瞧着已经好转。

此刻棠梨阁伺候的只剩青黛,她一早就忙碌不停,方才还奉命去了一趟灵心宫,特地先把阮含璋给徐德妃准备的寿礼提前送上。

她准备的东西并不名贵,也不独特,只是一方琉璃万华镜,镜面所用是海事远航得来的西洋货,能清晰照人。

这是今岁造办处的新物件,之前景华琰赏赐给阮含璋一块,她瞧着喜欢,也无暇关心徐德妃生辰,便也准备了一模一样的寿礼。

这东西徐德妃必然也有,果然青黛回来时面色不好,定是灵心宫态度冷淡,落了阮含璋的面子。

阮含璋笑眯眯唤她过来,道:“佩兰姑姑不在,你陪我一道用膳吧。”

青黛心思单纯,闻言并未察觉不妥,只坐下来陪她用膳。

阮含璋看她吃得认真,就笑道:“青黛,你倒是还适合御膳房,之前你做的莲花糖饼很好吃,手艺了得。”

青黛腼腆一笑:“奴婢家里原是做炊饼卖的,阿爹阿娘的手艺都很好,奴婢自幼学习,难得能让娘娘喜欢,那就没白努力。”

单纯,却也不蠢笨,还知道拍马屁。

阮含璋想了想,从袖中取出一块足有二十两的银元宝,放到了青黛手中。

“我记得后日是你的生辰,倒时怕事多繁忙,提前给你贺礼。”

青黛的脸都红了。

“谢娘娘恩赏。”

阮含璋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就带在身上,也好压岁。”

一顿饭,两个人有说有笑,都很开心。

佩兰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回来,阮含璋用过午膳继续午睡,待她醒来时,佩兰才迟迟而归。

她正指挥青黛往她所住的厢房搬木桶。

“姑姑去了哪里?”

阮含璋扶着门框而立,面带好奇。

佩兰背影一僵,片刻后才回神,道:“方才府上送了信来,这是夫人特地给娘娘酿的葡萄酿,先存在奴婢房中,待过几日酒熟再给娘娘品尝。”

阮含璋面上一喜:“当真?还是夫人慈善,时刻挂念与我。”

当然了,时刻挂念你死呢。

佩兰心里舒畅,又得了阮家确凿消息,心里更是痛快。

为怕阮含璋发现端倪,佩兰表现如常,不冷不热地道:“那是自然,夫人可是善良慈悲之人。”

到了这个时间,御花园应该正热闹。

阮含璋靠在门框上,仰头看着艳阳天。

“今日天气真好,改日待我病好,也带你们去御花园游玩。”

青黛高兴应声:“好!”

佩兰从未觉得,时间这般漫长。

这阳光灿烂的一日,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

她度日如年,在厢房辗转反侧,另一边,阮含璋面无表情把一早准备好的金银果子荷包挂在了腰带上。

她掂了掂荷包,不轻不重,看起来并不突兀。

紧接着,她把一早就准备好的厚底青云履取出,穿在脚上。

这鞋她练习许多次,已经能步履轻盈,健步如飞。

等一切都准备好,晚膳时辰已至。

阮含璋今日胃口极好,晚上多吃了一碗粳米粥,又叫青黛端上来两碟绿豆酥,说:“白日腹痛,没有胃口,现在倒是觉得饥饿。”

她这些小动作,佩兰无暇关心,一直在看刻香。

阮含璋倒是好奇:“姑姑这是怎么了?”

佩兰下意识攥紧手里的衣袖,干笑道:“无事,就是不知今日德妃娘娘寿辰宴席如何,南音阁的新戏肯定很好听。”

“是啊,肯定热闹至极。”

两人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热闹声,佩兰一愣,朗声道:“青黛,怎么回事?”

青黛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面上有些焦急:“仿佛是灵心宫忽然出事,寿康宫的彭姑姑亲临听雪宫,请了慕容婕妤和卫宝林。”

阮含璋不由有些焦急:“到底是什么事?”

青黛摇了摇头,道:“前头的姐姐不肯说,奴婢不敢多问。”

阮含璋立即着急起来,站起身来回踱步,忽然,她好似腹中一痛,整个人跌回罗汉床上。

“娘娘。”

佩兰慌张上前,扶住阮含璋:“娘娘,您怎么了?”

阮含璋满脸是汗:“我腹痛。”

佩兰似乎也顾不上徐德妃生辰,转头就道:“青黛,你拿了棠梨阁的腰牌,亲自去一趟太医院,好歹请位医正过来。”

青黛虽然忧心,也很是惊慌,到底在宫中多年,还是有些成算的。

她忙道:“是,娘娘您等着,青黛去去就回。”

很快,整个听雪宫就走了大半人。

棠梨阁甚至只剩下阮含璋和佩兰两人。

佩兰直接*送青黛离开,待她回来时,整个人已经安定下来。

她手里端着一颗药丸,踏入寝殿后转身关上房门。

阮含璋靠在罗汉床上,已经起不来身了。

“娘娘,这是暖星丸,您先缓解腹痛。”

阮含璋眯着眼睛颔首,佩兰便上前,亲自把那颗药喂进她口中。

等亲眼所见她吃下,佩兰整个人便放松下来。

她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脸上瞬间扬起恶意的笑。

阮含璋低着头,没能看到佩兰的表情,她只说:“姑姑忙了一天,喝口水吧,等太医到了就好了。”

桌上那杯茶,还是佩兰自己倒的。

她想起之后的忙碌,便直接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茶有些冷了,泛着浓重的苦涩。

“娘娘,你可觉得好些了?”

佩兰的声音都有些扭曲。

带着快意,恶念,带着癫狂的喜悦。

阮含璋慢慢抬起头。

此刻的她眼神清明,脸颊红润,哪里有一丝病弱模样,也哪里有任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