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3/4页)

是啊,她为何打印下来这份报道?

“或许是她当初寄匿名信的时候打印下来的。”沈初一猜测:“她想将这份报道也放进匿名信里,透露更多信息给破案人员,但后来又觉得不妥取了出来?”

司康吃惊的看她。

她依旧在盯着那张报道喃喃自语:“为什么觉得不妥?是因为她也不确定李娟丽是不是他杀的?那就说明她百分百确定白雪芙是他杀的……百分百确定……可为什么几天前又抽出了这本书?”

司康开始听不懂她的喃喃自语。

“是在重启案子的时候抽出了这本书?”沈初一抬起眼扫视整个房间,眨眼放大再放大,看见书桌其中一个抽屉的缝隙中没有积灰。

她过去抽开抽屉,里面放了很多各样的纸张、文房四宝、以及牛皮纸文件袋。

“她在几天前也打开了这个抽屉。”沈初一突然理通顺了,回头看向司康说:“或许在几天前她想再次寄出匿名信,用这些文件袋装上那篇报道。”

可她犹豫了,又重新将抽屉关上,将报道夹回书本里。

为什么呢?

“可她这么做是为什么?”司康想不通:“如果那封匿名信真的是林夕木寄的,她的行为就很矛盾,既想提供证据,又想替她丈夫隐瞒?”他不懂。

是啊。

如果林夕木明知钟康明以那么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两个女孩儿,并且在不断家暴她,她又为什么忍受?为什么一面想提供证据一面又想替她丈夫隐瞒?

“或许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又或许这桩案子还牵扯到她的儿子?”沈初一却在想,如果林夕木是十年前就知道钟康明是杀人凶手,以她这样殷实的家境没有办法和平离婚吗?

她总觉得林夕木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她把书本交给司康,快步离开卧室,趁着保姆不注意溜去了楼上的主卧里。

推开门,老旧的家具被收拾的很干净。

她眨眨眼,放大房间里的所有痕迹,地板刚刚拖过、床铺也是新洗过的、床头柜上摆放着林明君老太太和丈夫的合影。

只有她和丈夫的合影,却没有一家三口的合影。

沈初一走过去看那张照片,却在相框的背面看到了另一张相片,这是双面的相框。

翻过来背面是一张林明君和丈夫抱着小婴儿的合影,那婴儿看起来才刚满月的样子,是林夕木吗?

她拆开相框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在背后看到一行娟秀的小字——爱女书臣。

书臣?不是林夕木?

沈初一再翻过来相片看,忽然猜想:这个家里没有林夕木高中之前的痕迹,是不是因为林夕木是被领养的?高中才带回来?

“谁准许你动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沈初一回过头就看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儿怒气冲冲的朝她走过来,伸手就要夺走她手里的相片,她躲开了女孩儿的手。

“还给我!”女孩儿顿时大怒,抬手就要推搡沈初一:“你是警察就能随便闯入别人家中搜查吗?拿来!”

她的手才刚刚按在沈初一胸口,就被沈初一擒住手按倒在了床上。

她痛的叫了一声。

“嘘。”沈初一嫌吵地押着她轻声说:“你是钟康明的女儿钟佳期吧?别这么吵吵闹闹,你也不想吵到你外婆。”

钟佳期气得说要起诉她,起诉她利用职权骚扰她外婆、暴力执法。

“出什么事了?”司康慌慌张张跑下楼,刚要冲进来却又定住了脚步,“章教授?”

沈初一抬起头看见站在门外沙发旁注视着她的章典。

她立刻低下了头,眨眼将山羊之眼熄灭,心却突突猛跳了几下,随后又觉得自己心虚什么?章典又不是没有见过“沈于蓝”的山羊之眼,同为羊系异能体,山羊之眼一样很正常。

这个章典,醒了乱跑什么?怎么哪儿都有他?

“您怎么在这儿?”司康一边问章典,目光一边看见主卧,担心地立刻跨进来低声问沈初一:“有没有事?她是谁?”

沈初一松开了钟佳期,“钟康明的女儿。”

钟佳期站起身气红了双眼,胳膊都快断了一样痛,盯着沈初一的警员证说:“沈于蓝是吧?你有搜查令吗?你在没有告知家属的情况下擅自骚扰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沈初一懒得听她说话,抓着司康肩膀把他挡在自己眼前,“你来处理。”然后绕开司康就走出了卧室。

沙发旁的章典依旧在看她,手臂里搭着他的大衣外套。

他好像换了一套衣服,也洗过澡了,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气味。

但沈初一的眼神太好了,隔着几步还是看见了他脖子上的咬痕和耳朵后的红肿,他的腮心已经完全不见了,但耳朵后面像过敏一样红红肿肿。

一想到他背后刻着一个【狗】字,她就想乐,她记得自己写得很用力,都出血了,应该是洗不掉的。

活该,谁让他那么爱咬她舌头,又那么爱用触手绑住她的手脚。

她走过他的身侧,要径直走向窗下的林明君老太太。

章典忽然说:“沈探员不和我打声招呼吗?”

她停下脚步侧头看他,迎上他带着微笑的双眼,装模作样说了一句:“好巧啊,章教授。”

她看见他轻轻嗅了嗅,像是疑惑一般微笑着问她:“真奇怪,我在沈探员身上闻到了,我一位朋友的气味。”

靠。

沈初一抿了一下嘴,头皮收紧,他是什么狗鼻子?能辨认出来她的味道??

难道哪怕她变成沈于蓝的样子,气味也是一样的?

可是她没有信息素,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身上有什么气味?也没人从气味就分辨出她是“沈一”。

连白世舟那个异能是嗅觉很灵敏的人,也没有在她身上闻出什么异样啊。

诈她的吧。

沈初一也摆出疑惑的表情:“是吗?章教授的哪位朋友?”脚步却走向了窗边,敷衍的很明显说:“不会是司康吧?那我们确实用同一种洗发水。”

她像是对章典和他的言论都不感兴趣,笑着停在了轮椅旁,俯身将手里的照片递到了呆滞的林明君老太太眼睛下,轻声说:“您女儿书臣长的真可爱。”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书臣”的名字,老太太看向窗外的目光动了动,慢慢移回来先看向了沈初一,薄薄皱皱的嘴巴动了动,含糊不清地说:“书臣,书臣病了。”

“书臣病的严重吗?”沈初一惋惜的说,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小女孩儿:“这是书臣还是夕木?您记得吗?”

老太太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落在照片上,颤巍巍的手抬起来想拿照片,却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更含糊不清地哭着说:“书臣、我的女儿书臣病了,病了……夕木不是书臣,书臣病了回不来了……”她又指着外面:“救护车马上来,救护车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