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3页)

跨进房间里就能感觉到室温比外面低很多,复杂的气味里混合着冷气味。

符合赵安说的情况——报警的是401的隔壁住户,她听见401的空调制冷昼夜不间断响了三天,觉得很奇怪,因为现在是室外温度16度的初春,晚上温度只有1到2度,这个季节怎么会开制冷?所以她过来敲门想问问是不是空调坏了。

但敲了半天没人开门,推了推门发现门没锁,她试探地进了401,看见了绑在床上的被害者,立刻就报了警。

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卫,客厅就是卧室。

沈初一走进去两步就看见了一张双人铁艺床上绑着一具浑身赤裸的尸体——像天使一样双手张开绑在床头的架子上,喉咙被切开插着氧气管,下··体被整齐干净地切除了,血渗透进床单里,流淌在地上,已经干了。

氧气罐也早就空了。

死者为男性,36岁,离异独居。

法医组初步判定,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是两天前,下··体和钟天泽一样,被切除了所有男·性·器·官。

死者应该在被切除男·性·器·官之后还活了一段时间,但氧气罐耗空之前他就已经死于失血过多。

他的身体被清洗过,没有指纹、脚印和死者以外的其他人信息。

沈初一没往里走,她眨眨眼点亮山羊之眼扫视了一圈现场,房间也明显被清理过,但这种清理像是只为了擦掉“凶手”的痕迹。

桌子上的酒瓶还倒着,东西也堆得乱七八糟,但地板和桌面干干净净,明显是被擦过。

被害者被害之前穿的衣服鞋子呢?

沈初一没有在床边看见衣服和鞋子,沙发上倒是丢着一些旧衣服,有些是洗过但没收拾的,有些是穿过的,分不清哪件是他被害前穿的。

她又走进狭小的浴室里,闻到一股返潮的臭味和尿·骚味、烟味,简直像进了男公共厕所。

她忍着恶心踢开了马桶盖子,在马桶边缘看到了一些黑色灰烬,像是有人烧了什么东西然后冲进了马桶里。

叫了法医组进来拍照取样,回去检查是什么,她听见章典在客厅里说了一句:“死者是嫖·娼·的常客吧。”

她踩开卫生间的垃圾桶,里面除了纸和烟头,还有非常多用过的安·全·套·和锁·静·环之类的情·趣·用品,甚至还有测·性·病·的用品。

她想拿出来看看测验的结果。

“我来吧。”司康过来拦了她一下,弯腰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

测验结果是阳性。

死者还是个性·病·携带者。

沈初一离开卫生间,看见章典捏开了死者的口腔看了一眼,又检查了死者的手指,没什么语气地说:“他感染·性·病应该只有六到八周,他和妻子离异7年,大概率是嫖·娼·感染的。”

“牙齿发黄,手指不发黄,他抽烟时间应该没有七年之久。”章典又看了一眼他的牙齿,问赵安:“赵组长,死者赌·博吗?”

赵安一愣,先点了头说:“是,死者周维七八年前因为赌·博被拘留过。”又求知若渴的问:“章教授是怎么看出来的?从牙就能看出来死者赌·博?”

看出来抽烟或是·嫖·娼·这还好,但赌博是怎么看出来的?

章典却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他没有回答,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检查了一下床单。

沈初一走过去,也捏开死者的嘴巴看了看牙齿,第一反应是:好整齐的牙,他一定箍过牙,还是那种高级的整牙换牙。

“沈探员能看出来吗?”赵安小声问:“赌博的牙有什么不一样?”

沈初一想了想,回头对赵安说:“赵组长张开嘴,我看看你的牙。”

赵安很配合地张大了嘴巴给她看。

章典和司康的眉头几乎同时皱起来。

章典停下手侧头去看沈初一和赵安,赵安张着嘴还发出自作可爱的声音问:“我刚洗过牙,沈探员放心看。”

真恶心。

“好了。”沈初一又对白世舟说:“署长,我看看你的牙。”

白世舟愣了愣,下意识的想张嘴。

“太吵了。”章典皱眉对白世舟说:“白署长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案发现场这么多人。”

白世舟要张的嘴就闭上了,客气的请特罪署以外的人——赵安和市警局局长先在门外等着。

“明白。”赵安一点也不介意,又小声和沈初一说:“沈探员记得告诉我答案。”

沈初一点点头。

赵安他们才离开,刻薄的章典就开口问她:“沈探员看出什么了?”

他直起身温和的与她平视:“和我交流交流。”

和刚才刻薄的样子真是两幅面孔。

“要不要我的牙也给你看看?”他用客气的语气,说着阴阳怪气的话。

“不用,你没有参考价值。”沈初一拒绝他,章典太特别了,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假冒”的旧皇室公主的儿子,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他有过小时候吗?

有段时间,她怀疑过章典是不是和她一样拿到了一个可以冒充别人的手环,但她故意摘下过他的手环,他还是那副样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确实和他们不一样。”章典傲慢地说:“我不是普通人,沈探员也不是。”

沈初一生怕他说出那句:我们是天才,是同类。

他不怕尴尬,她怕,这种话自己私底下说说得了。

“署长箍过牙吗?”沈初一打断章典,转移话题问白世舟。

白世舟点了一下头,他记得现在箍牙已经纳入儿童医保了,非常普遍。

“箍牙就算医保报了一部分也挺贵,要是加上整牙换牙之类的就更贵了。”沈初一也看了看死者的手脚说:“死者周维应该在小的时候箍过牙或是整过牙,他手、脚都是没有干过苦力的样子,说明他小时候、年轻的时候应该家境不错,可他现在却租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衣服、鞋子、吃喝都是最廉价的,加上他七年前离异,离异后才租住到这边。”

沈初一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一条皮带,皮带旧的已经开裂了,扣头上奢牌的logo也褪色了,但她猜那应该是个正品,所以哪怕开裂,死者也没舍得丢。

“我猜他大概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破产,一无所有变得穷困潦倒。”沈初一说:“赌博是最快让人一无所有的,做生意还有翻身的机会,但赌博没有。”

白世舟还没说话,门外的赵安就探头进来,两眼放光的朝沈初一比了个大拇指,小声说:“受教了。”

——“啊啊啊章典你也夸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