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郊区和军区开通了悬浮车线路,往返需要五个小时,这是一天就能结束的旅行。
虞鲤告诉斯莱瑟自己今天就能回去,结束对话后,她思索了下,她现在在塔外,对话不会被虫巢监听,于是虞鲤小心地朝身边的季随云问道:“季前辈,斯莱瑟告诉我监狱塔又发生了暴动……我从地宫回来之后,就没有和虫族再接触过。
斯莱瑟说,虫族好像是为了寻找我才逐渐狂躁的,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季随云换上便服,穿着一套浅色针织衫,勾勒出宽阔的肩,腰身窄而清瘦,戴着银链眼镜,颇有几分书卷气。
他摘去眼镜,揉了揉眉心,思索道,“觉醒虫系精神体的哨兵成长速度快,代价是脑域更容易受到污染,大多数人性情偏执,而他们的执念又会通过虫巢的意志共享……
“我想,在前往地宫之前,虫族中就有人盯上了你。他的感情间接影响了其他同伴,这种影响逐渐扩大,最终演变成了虫巢的意志。”
“本来还能压抑,但许久没见你,令他们陷入失去理智的状态。”
季随云询问:“虞向导,在和虫族接触之前,你身边有没有出现过异常的情况?”
虞鲤茫然地揪了把粉发。
“呃……我家里总是出现小蜘蛛,算吗?”
在和犬科组匹配之前,虞鲤明明好好待在宿舍里,却总是感受到一种阴暗的窥伺感,而且角落里总是冒出幼年的小蜘蛛,她的贴身衣物也总是丢失,但没过几天便又找到了,所以她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只是,重新找到的那些衣物,针脚柔密高级,萦绕着一股花香,像是谁新织出来的。
那她原先的衣服去哪了呢?
季随云表情认真:“现在,你身边还有这种情况吗?
虞鲤想了想,摇头:“没有了,养了撒撒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家里出现小蜘蛛,大概撒撒把那些虫子抓干净了。”
猫好!
季随云陷入思索,指节轻扣着膝盖,“虞向导,你对异能作战科怎么看?”
“一支有点诡异的队伍,”虞鲤老老实实地说,“说实话,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标记它们,这样精神异常的队伍不好控制,我担心会出意外。”
“是,”季随云道,“白塔将他们关在地下,并且派潜入组看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脑域里的污染,他们经常会无意识地做出违法乱纪的行为,以此来寻找刺激。”
“他们能力诡谲,却也最不可控,但……对于母系社会的虫族而言,虫母凌驾于一切之上。”
“如果你想要利用这份力量,或许可以考虑成为虫母,真正地驯服他们,有了女王和母亲作为锚点,他们的状态便也会稳定下来,不必常年拘在地下监狱里了。”
虞鲤有些犹豫:“这是有代价的吧?”
季随云失笑,语气带上一分无奈:“嗯,据我们的观测员了解,虫族男性……貌似对照顾女王和幼崽分外热衷。
而且,在你之前,没有女性得到虫巢的认可,他们全员守贞至今,十分……恨嫁。”
虞鲤:……居然能让老狐狸季随云前辈沉默两次,虫族果然很危险!!
虞鲤默默看向车顶:“我再考虑一下吧,季前辈,我还想问一下虫族队长。”
“梅菲斯特?”
虞鲤点头,看见季随云微微蹙眉:“我无法评价这位队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等级达到了S+级,已经不受虫巢影响。”
“他曾经是联邦闻名的欺诈师,游戏人间,性格轻浮,幻术的能力让他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游刃有余,而他本身拥有着主观而浓重的恶意……如果你决定接触虫族,请务必小心那位虫族队长。”
……
两个小时后,虞鲤和两名前辈抵达了香榭街,这是条略有些年代感的街道,但很干净,也很有烟火气息。
虞鲤找到十八号,站在落灰的铁门前,看着老式的黄铜挂锁,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神官留下的三样道具之一,有一把是回家的钥匙。
“嘎吱”一声,铁门打开,虞鲤循着记忆中的道路,带着前辈们走到阁楼上,推开仅有一间的卧室门。
灰尘在一束阳光中飞舞,潮湿和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家具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没有被人打扫过。
虞鲤心中浮现出淡淡的失望。
陆吾绿瞳环顾四周,修长的手掌插在军服兜里,散漫挑眉:“神官赚了盆满钵满,就舍得把你养在这里,虞小姐,整栋楼该不会只有一间卧室吧?”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虞鲤恍惚了片刻,随后回神,轻“嗯”一声:“因为我小时候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神官带我逃亡之后,总是很忙,就一直按照元帅养我的方式养我了。”
神官给她捏造了一个虚假的贵族小姐身份,并且隐去了他作为监护人的存在感。
倘若她在实验室里的那段经历被反叛军发现,让他们得知了自己血液的价值,他们必然会将她囚禁起来,作为维系反叛军野心的血库。
神官在隐瞒身份和照顾她之间平衡得很好,为了不引其他人起疑心,他从不会主动请假来看她,而是经常接很多大型战场的任务。
男人杀伐果断地操纵士兵,碾碎异种,然后提前十数天赶回来,陪她待在阁楼。
有的时候,神官会暂时恢复她的记忆,他遣走虞鲤身边服侍的佣人,两个人像是小的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他的手臂紧揽着虞鲤的腰,虞鲤安静地依附在他清瘦的胸膛前,两人体温交织,发丝缠绕,她听着他的心跳,总是闻到他身上硝烟和风尘仆仆的血气。
有的时候,不知道是他太累了,还是故意而为之,神官白色西装沾血,神情冷漠,强势地闯入少女的阁楼。
虞鲤的人设是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样如杀神般的男人,她惊惶地瑟缩着想要逃离,或是大声呼救,却被他一把扣住纤细的脖颈。
冰凉的触感顺着颈线滑落,激起一阵战栗。
虞鲤仰起泫然欲泣的脸,如同濒死的天鹅般喘息着,身体比记忆更早地记起了他的温度。
她牙关紧咬,不知所措地颤抖着。
……骗人的,她为什么会对陌生的男人产生悸动?
神官虚无的视线观察着她的神态,精神力无孔不入地游走试探。
直到她面颊微微泛红,不再抵触,他将自己的眼罩扯下,银发微微凌乱,蒙住她的眼睛。
一般这时,虞鲤会想起他们的记忆。
之后,他会在一片黑暗中拥抱上来,亲吻间发出含糊的喘息,他的精神体偶尔会随着神官一起作乱,欢喜而又熟练地缠绕上她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