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观其余人,都如插标卖……(第2/4页)
韩王妃实在是很感动:“平白牵扯了皇长子过去,您居然还要帮我料理残局……”
“咱们都这么熟了,还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
德妃就理所应当地说:“我刚开始写书的时候,王妃为我忙前忙后,不也没有邀过功?”
有来有往罢了。
阮仁燧捧着自己的脸,觉得他阿娘简直就是仙女:“阿娘,你怎么这么好啊!”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德妃就亲昵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儿,说:“要是自己人遇上事儿都不知道出头,以后谁还敢跟我们来往!”
阮仁燧用力地点了点头:“没错儿,是这样的!”
娘俩儿笑眯眯地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娘俩儿棒极了,你夸夸我,我夸夸你,自信爆棚地回去了。
朱皇后大略上听韩王妃提了事情原委,心里边暗叹口气,不多时,又有人来回了德妃那边儿发生的事情。
说德妃使人打了荀氏夫人两下,这会儿人还在那儿跪着呢——德妃没有叫起,她不敢自己站起来。
前脚才刚有人回完,后脚德妃母子就进来了。
朱皇后先叫了一声“仁燧”,而后道:“你跟那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儿……”
阮仁燧笑得合不拢嘴:“朱娘娘,阿娘已经夸了我一路了,你就别再夸我了!”
朱皇后:“……”
贤妃:“……”
朱皇后禁不住抬头去看德妃。
德妃赶忙摆了摆手,阳光灿烂地道:“别说啦别说啦,多大点事,夸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朱皇后:“……”
贤妃:“……”
……
荀氏夫人丢了好大的一个脸,在那跪了一个多时辰,原地晕厥,栽倒了地上。
德妃经人提醒之后,特别讶异地知道了这事儿:“什么?她还在那跪着?”
又状似很不好意思地说:“真是的,她的心眼怎么这么实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刻薄呢!”
叫打赏了她几册话本子:“没事儿,看几个好玩的故事,笑一笑就过去了。”
其余人在旁边听着,都觉得真是杀人诛心。
偏偏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荀氏夫人最后最后哭着上了马车,回府之后,接连几天都没出过房门。
除此之外,外边又有了丁玄度之孙丁文通带着涩图往韩王府去做客结果被丁玄度抓包,而后痛骂一顿的传言。
丁文通:“……”
丁文通知道之后,只觉得天都塌了!
到底是谁在外面造谣说我看涩图!!!
丁玄度特别严肃地跟孙儿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动别人的书了吧?!”
他痛心疾首:“人言可畏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嘴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年少的丁文通悔不当初,泪流满面:“人心怎么会恶毒成这个样子……”
……
降福节正式开始的前一日,大公主的屁股终于大好了。
除非很用力地去按当时磕在地上的地方,否则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德妃预备带着儿子往娘家去小住几日,阮仁燧知道,大公主也知道。
她着急得不得了,一天天地数着日子,还盼着找个晚上,带着弟弟出宫去丢钱呢!
阮仁燧听得不明所以:“大姐姐,什么是丢钱?”
大公主洋洋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说:“岁岁,你不懂了吧?”
她其实也是从成安县主那儿听来的,当下现学现卖:“降福节那三天,可以去穷苦人家聚居的地方,趁着天黑,往他们院子里丢钱,这叫积福!”
又说:“叔爷爷每年都领着小姑姑去丢!”
阮仁燧就明白了:“就是丢福钱嘛!”
这原也是降福节的风尚之一,有舍有得,多余的钱施舍给了有需求的人,福报自来。
再一想,还真是好多年没有丢过了。
姐弟俩凑在一起,先去圣上那儿探了探风声:“阿耶,我们想一起出宫去丢福钱!”
圣上不愿拘束他们,也不觉得两个孩子出去玩儿能惹出什么事儿来,当下就应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再一想小时女官回荆州老家去了,就又补了一句:“找嘉贞娘子跟你们一起。”
姐弟俩就手拉着手,快快乐乐地一起出门去了。
……
降福节在即,整个神都城仿佛都被来自天南海北的不同物产所散发出的香气覆盖住了,街上熙攘的人流里夹杂着披挂着无数只口袋的货郎。
大公主喜欢货郎腰上拴着的那只系着彩色飘带的拨浪鼓。
虽然宫里边也有,且比那只拨浪鼓还要华丽精巧,但是……
总而言之,外边的就是好!
她抿了下嘴,想了想,悄悄跟弟弟说:“岁岁,你看见那个货郎腰上的拨浪鼓了没有?”
阮仁燧扭头瞧了瞧那货郎,当下爽朗一笑,省略了接下来的聊天内容:“哈哈,买!”
大公主就花费十文钱,换了两只系着彩色飘带的拨浪鼓。
姐弟俩一路摇着,在那拨浪鼓发出的咚咚声中,高高兴兴地往前走。
街上有推着小车叫卖麦芽糖的中年妇人,车上摆着一只矮脚的圆盘状箩筐,用豆腐色的麻布盖着。
阮仁燧起初过去要了三块儿,劳烦卖糖娘子敲碎了,装在纸袋里,跟大姐姐和嘉贞娘子一起边走边吃。
走出去没几步,看有个衣着简陋的小娘子很歆羡地看着他,便掉头回去,买下了卖糖娘子所有的麦芽糖,叫她推着小车在自己后边跟着,遇见小孩儿,就敲一块儿来分。
降福节嘛!
大家一起吃点甜津津的好东西!
四月底的风早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凛冽,转而含着几分初夏的温热,抚在人的脸上,亲亲热热,轻轻柔柔。
阮仁燧一路走,一路跟小孩儿散糖。
自己纸袋里的那份麦芽糖早就吃完了,看别人吃得高兴,竟也鬼使神差地觉得高兴了。
他把这话说给嘉贞娘子听。
嘉贞娘子听得莞尔:“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就是这个意思啊。”
阮仁燧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从前读过的书,直到今时今日,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其中的未尽之意。
他正唏嘘着,后边有个领到麦芽糖的小娘子快跑几步,追上前来。
“卖糖娘子说这糖是你们请的,我吃了你们的糖,得来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