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阮仁燧,你见过狗挨打……(第2/3页)
小时女官“唔”了一声,垂眼看阮仁燧。
阮仁燧干笑一声,有模有样地背着手,在店里边溜达:“不用陪着,你忙你的就行,我随便看看。”
小时女官:“……”
店家:“……”
倒是很少有人在棺材铺子里这么说……
阮仁燧自顾自地走了进去,瞧瞧棺材的材质,上手感觉一下手感,再转着眼睛打量店里边其余的东西。
店家短暂地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同小时女官道:“这……”
他知道,有些人是很忌讳出入棺材铺子的,尤其是小孩子,更不会让他来。
小时女官也觉得有点纳闷儿,倒是没有制止,只说:“这孩子好奇心是有点重,叫他看看吧,叨扰您了。”
店家好脾气地笑了笑,说:“您不介意就成。”
阮仁燧一边在诸多阴间物品当中打转,一边心想:这应该就是李九娘的父亲了?
又想:看他的模样和铺子里的陈设,想必妻子应该还没有出事。
这边打瞌睡,那头就有人送了枕头来。
里屋帘子一掀,走出来一个脚步沉重的秀丽妇人来,叫了声:“夫君?”
店家赶忙过去扶她:“你怎么出来了?”
小时女官不动声色地去看阮仁燧,就见他眼睛落在那妇人隆起的肚腹上,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烛火似的,骤然间明亮起来。
阮仁燧心想:太好了,赶上了!
李九娘还没有出生!
阮仁燧暗松口气,同时有了主意,背着手走上前去,叫了声:“老板。”
他指了指摆在西边的几副棺材,很认真地问:“你们店里只卖成品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有木料,你能帮着给打一副棺材出来吗?”
店家没想到这个小孩儿会说出这种话来,显而易见地怔了一下。
再见与他同来的小时女官并没有出声阻拦,便也就没有轻看亦或者否定,当下告诉他:“寻常的样式,基本上都能做。但若是过于繁琐细致的,小郎君怕就得另请高明了。”
阮仁燧就说:“我想用沉香木来做一副小棺材,很小的那种,棺材盖要做成滑动的,但是要有机关,平时上下左右怎么晃都不会开的那种!”
店家:“……”
店家忍不住想要擦汗:“啊?”
他看小时女官仍旧没有阻止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阮仁燧商议:“多小的棺材?”
阮仁燧伸手比划了一个成年人手掌长短:“这么长!”
店家:“……”
店家忍不住道:“这,这应该不是用来装殓人的吧?”
阮仁燧理所应当地说:“我打算做一个当摆件,里边还能放点什么东西。”
店家:“……”
店家向小时女官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小时女官摸了摸鼻子,干笑着说:“确定要这么干吗,小郎君?”
阮仁燧很肯定地点头:“就这么定了!”
现在李九娘还没有出生,但看她母亲的肚子,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
晚点他去取了沉香木来,接下来几天还能借着这个由头在这儿耗着。
再说了,有个棺材挂件儿多炫酷啊!
以后再碰见不顺眼的人,阮仁燧就把棺材盖拉开,微笑着问他:“哦一哦一,要进来坐坐吗?”
想想就很快乐!
阮仁燧想到这儿,就忍不住呲着牙开始乐。
乐完之后,他三言两语跟店家敲定了这事儿,麻利地出门坐车,预备着去找他阿耶帮忙!
店家到现在都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子诡异。
沉香木,多贵重的东西,怎么会有人用来雕棺材?
真要是做成棺材也就罢了,偏还是个棺材挂件儿……
发起委托的,又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等阮仁燧走了,他有些啼笑皆非,忍不住同妻子道:“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妻子笑着说:“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呢,你瞧他回家去了,说不得沉香木拿不到,反而要叫长辈责备一通。”
说到这儿,她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晚点就算那位小公子带了沉香木来,你也别真的马上就动手,老来多忌讳,说不定是小公子自作主张呢?非得有长辈一起来,才做得准。”
店家温和地应了声:“放心吧,我心里边有数。”
……
阮仁燧风风火火地回了宫,去跟他阿耶说李九娘的事儿。
圣上听了,很感兴趣地问他:“李九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此,阮仁燧其实也不太清楚。
他跟李九娘共事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只是听上官说过,李九娘的天赋非常卓越。
这会儿阿耶问起,他也只能含糊地说:“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圣上听得不明所以:“有多厉害?”
阮仁燧想了想,迟疑着道:“我听乔少尹提过几句,说中朝曾经想招揽她呢……”
圣上听得眼睛一亮!
是一个很有用、很有用的人!
他若有所思,沉吟几瞬之后,道:“我给你开个条子,你拿去给程太医,带着她出宫去……”
“算了,你干不了这个活儿。”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住了,转头看宋大监,问:“小时在哪儿?”
宋大监指了指门外。
圣上就说:“叫她进来吧。”
阮仁燧听得头皮有点发麻:“啊?阿耶,你不会打算让小时女官去做这事儿吧?”
圣上理所应当地道:“为什么不能?”
这会儿小时女官已经进来了。
圣上一边说,一边笔走龙蛇:“朕给你开张条子,你拿去太医署给程太医,叫她在宫外住几天,等李妻顺利生产之后再回来。”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把话讲完,条子也开完了,加盖印鉴之后,宋大监双手托着递过去。
小时女官接了,应了声:“是。”也没有问为什么。
阮仁燧:“……”
圣上心情很好地开始翻阅案上的奏疏,同时笑眯眯地跟儿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阮仁燧乖乖地说了句“阿耶再见”,而后麻利地跟小时女官一起出了门。
到外边儿去叫那暖风一吹,他刚刚还在发木的脑袋霎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阮仁燧心想:丸辣!
小时女官这会儿还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呢!
虽然她肯定不会说出来,但我知道她知道,她也知道我知道她知道,这种状态总归是叫人有点不自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