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避他锋芒?(第3/4页)
……
大公主被阿娘打了,生气委屈之余,都不想在九华殿待了!
她要出来搞事业!
面对着自己手底下仅有的两个组员——阿好和岁岁,她煞有介事地开了个小会:“今天下午,我们主要商讨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关于统计九公府和十二侯府数据表的事情!”
“第二件呢,是关于承恩公府的,皇祖母让我写一个计划表交上去,具体怎么办,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三只小鸡开始叽叽喳喳地进行探讨。
半晌之后,率先敲定了第一件事:先前阿好在崇勋殿,在圣上面前说的就很在理。
宗室和勋贵们的那份表格,可以仅由他们三个人来完成,但涉及到的门第和人数变多之后,就得引入其余人来帮忙做事了。
至于具体该找谁来做事?
先去管人事的吏部瞧瞧嘛!
虽然圣上说的是准许他们就此事自由调用五品及以下的官员,可实际上等真的到了吏部,连正四品的侍郎都主动过帮忙了。
对方麻利地拉了一张名单出来:“因为涉及到勋贵,所以需要从太常寺里调用一个人帮忙,又因为要查检成绩,所以弘文馆那边儿,也得有人才行,除此之外,礼部负责统筹一干专业考试,他们也得出人……”
“我知道,大概的流程我们之前都已经走过了!”
大公主对着那张名单瞧了瞧,就觉得很奇怪。
她指着最后一行字,问:“为什么还有个人来自匠作都水监?”
之前他们几个人一起算宗室和外戚的数据,整个过程,都没有用上这个衙门呀!
邹处道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因为先前宗室和外戚涉及到的户数很少,所以用不到他们,但若是统计本朝勋贵的话,计算量会很大,就能用得上了。”
他翻出来一份履历,给大公主看:“孟聪如是通过算科入仕的,正适合这个工作。”
大公主就很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你考虑得很周到!”
邹处道赶忙称谢,又问:“殿下要是觉得没问题,那我就让人去喊他们来?”
大公主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很严肃地说:“嗯,就这么办吧!”
……
有皇嗣在前边开路,整件事情的流程自然走得很快。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被选中的几个人就被集中到吏部这边来了。
阿好觉得有点不放心,避开邹处道的视线,小声跟大公主说:“几个人选都是他推荐的,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好坏,万一用得不顺手呢?”
大公主岿然不动,自然而然地道:“要是有一个不合适,那就换掉他,要是两个、三个都不合适,那我就告诉阿耶,这个新过来的吏部侍郎不行,把他换掉!”
阿好说话的时候,还再三压制了声音,但大公主是属于一点都没压制,说话还格外铿锵有力的那种。
这是皇宫,我是公主哎!
我避他锋芒?
邹处道听得打个冷战。
阮仁燧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瞧着大姐姐,心里十分欣慰。
不知道是不是他偏心姐姐的缘故,他总觉得,这一世的大姐姐要比上一世起飞得更早!
这多多少少也是他的功劳吧?
大公主背着手,很严肃地去给被选过来的几个人安排工作。
阮仁燧无所事事地站在旁边,带着点好奇,打量着那几个人。
其余几个都有点陌生,倒是匠作都水监的孟聪如,不是第一次见了……
阮仁燧心想:我们俩还挺有缘,总是能鬼使神差地遇见!
紧接着,他又端详着孟聪如的脸,继续疑惑起来:
是他先入为主吗,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孟聪如真的跟闻小娘子很像了?
旁边一声瓷器磕碰的轻响,阮仁燧扭头瞧了一眼,就见桌上撒了一些茶水出来,邹侍郎有点慌乱地在擦。
阿好看了一眼,也没多想——她觉得可能是因为茶盏里水添得太满,邹侍郎不小心碰到,所以溢出来了。
但阮仁燧却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向来都是酒要满、茶要浅,以时下神都的饮茶风俗,是不可能存在轻轻一碰,茶水就溢出来的事情的。
这只能说明,邹侍郎先前的动作一定很大。
为什么?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邹处道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表露在脸上,可即便如此,心里边也已经是浪潮汹涌!
孟思齐没有入仕,但是作为鲁地有数的学者之一,被朝廷授予了五品博士的荣誉称号。
也是因此,他的家小履历俱都记录在档,而后谨慎地保存在了吏部。
孟思齐有四个孩子,两女两子,儿女齿序恰好错开。
邹处道刚刚见到的时候,也不奇怪。
事实上,多年前他们分道扬镳的时候,孟思齐的长女和次子就已经出生了。
倒是第三个孩子……
他看得眼皮一跳!
这个孩子出生的年份,就是他入京参考的那一年!
邹处道久久地凝视着属于孟聪如的那薄薄的一张记档,耳朵里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孩子可真争气,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而后又通过了算科考试,进了匠作都水监。
才二十来岁,就已经是从六品的匠作丞了。
对于一个寻常地方门庭出身的人来说,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邹处道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是要涌出喉咙似的。
他决定见一见这个孟聪如——他一定得见一见这个孟聪如!
千思万想,现在人终于到了面前。
邹处道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确定,这一定是他的儿子!
他跟他母亲长得多像啊!
有那么一个瞬间,邹处道觉得自己的魂魄都醺醺然地飘起来了……
我的儿子,我有一个如此年少有为的儿子!
邹处道几乎控制不住地手臂战栗了!
阮仁燧悄悄地打量了他很久,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邹侍郎。”
邹处道心神一凛,毕恭毕敬地应声道:“是,殿下有何吩咐?”
阮仁燧开门见山地问:“你是认识孟聪如吗?我看你一直在偷偷看他。”
孟聪如:“……”
孟聪如狐疑地看了过来。
邹处道手忙脚乱:“啊,不是,我……”
他定了定神,平静下来,挤出笑容来:“殿下恕罪,有一事我事先未曾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