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草长莺飞时(三)(第2/3页)

“一口一个我老婆,说得好像谁没老婆一样?”褚恒一边重新输密码,一边傲娇地举起左手,竖起圈着婚戒的无名指,在陆鹤南眼前晃了晃。

“行了,别嘚瑟了。”林应森抬腿踹了褚恒一脚。

话音落下,密码恰好输到最后一位,井号键按下,房门“滴”得一声,自动弹开。

客厅内灯火通明,光线刺眼,陆鹤南口中肯定已经睡着的老婆,此时正站在一地狼藉的客厅中央,抱着纸箱,望向门口的三个男人,一脸呆滞。

陆鹤南无奈地只手扶额,没眼看,好打脸。

“怎么喝了这么多?”梁眷放下怀里的箱子,小跑到门边,俯下身,一手拽着陆鹤南的胳膊,一手扶住他的腰,“地上凉,快起来。”

林应森讪笑两声,见梁眷扶得吃力,伸手帮了她一把:“你不在,底下那帮崽子逮着机会就灌他,拦都拦不住。”

“老婆,我好难受……”陆鹤南闷哼两声,脑袋挨在梁眷脖颈处蹭了蹭。

梁眷心软得跟什么似的,半拖半抱地将陆鹤南安顿在沙发上,又倒了一杯可以解酒的柠檬水,递到他嘴边,哄着他喝下。

褚恒撇了撇嘴,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这就是已婚男人吗?刚刚还说能自己走呢,现在又柔弱到不能自理了!

装,真能装。

“你俩也喝点吧。”梁眷一颗心都扑在陆鹤南身上,腾不出手,朝着餐桌方向努了努嘴,示意林应森和褚恒自便。

林应森是壹号公馆的常客,轻车熟路地在厨房里找出几个干净的客用玻璃杯,倒了两杯,又扬手招呼褚恒一起。

“梁眷,你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在干嘛呢?”

林应森在客厅里转了两圈,垂眸扫了一眼梁眷还没来得及打包封装的纸箱,拎出箱子中的某一瓶,仔仔细细端详过后,一脸错愕:“这些不是陆鹤南的藏酒吗?”

“我……”梁眷有口难开,只囫囵说,“我想让他戒烟戒酒,你们要是有想要的,尽管拿走。”

“好端端的干嘛要戒烟戒酒?”褚恒捧着玻璃杯,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因为……”梁眷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了——”褚恒突然拉长语调,满脸写着恍然大悟。

“你知道……什么了?”梁眷的心紧了一瞬,生怕褚恒会在陆鹤南面前说出正确答案。

褚恒贱兮兮地坐在沙发扶手上,冲着梁眷挤眉弄眼,压低声音小声问:“陆鹤南他是不是那方面不行了?所以你着急帮他保养身体。”

正好端端喝水的林应森,被这句话吓得呛到,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事关男人尊严,梁眷正襟危坐,不敢做出任何反应,生怕会引来褚恒更进一步事实扭曲的联想。

“褚恒。”靠在梁眷怀里闭目养神的陆鹤南缓缓撩起眼皮,声音慵懒地唤了一声。

“你……你没睡着啊?”褚恒身子倏地僵住,垂着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陆鹤南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已经死了。”

大事不妙。

褚恒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四个字,他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放下手里紧握的杯子,来不及与梁眷告辞,就拽着无辜看戏的林应森贴墙逃走,临出门时,还不忘帮陆鹤南关紧房门。

屋内蓦然静下来,陆鹤南抬手将人捞在怀里,眯眼问:“为什么要让我戒烟戒酒?”

梁眷仰躺在陆鹤南腿上,百无聊赖地把玩他的袖扣,明明眼前人的眸光危险的可怕,她却避也不避,噘着嘴,说的理直气壮,“没有理由,就是想让你戒。”

末了,还要软下声音反问一句:“不行吗?”

陆鹤南无奈地勾唇笑笑,扣住梁眷的脖颈,俯身吻了上去:“行,那你陪我一起。”

本来我就是要陪你一起。

然而,这话来不及说出口,就被陆鹤南的唇舌阻在舌尖。梁眷轻轻嘤咛,攥着陆鹤南领带的手指渐渐无力发麻。

披在真丝吊带睡裙外的披肩不知何时被人扯了去,无情地丢到地上。肩带被人挑起,裙摆被推上去的瞬间,梁眷终于清醒过来。

“唔——别——别——”绵软的手掌推了推陆鹤南的肩膀,可惜收效甚微。

陆鹤南没停,肩带顺着指尖滑落,他声音低哑着问:“怎么了?”

“你喝酒了。”

“喝酒怎么了?”

今天怎么就跟酒过不去了?陆鹤南拧着眉,贴在梁眷脖颈上重重喘息。

没戒烟没戒酒,怎么要孩子?真实原因无法说出口,梁眷一时语塞住,吞吞吐吐半天,头一偏躲开陆鹤南的吻,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你没洗澡。”

“你嫌弃我。”喉结滚动,陆鹤南的眸色已经沉了下来。

“我没有。”

梁眷懒得和酒鬼多做纠缠,翻了个身,伏在陆鹤南的腿上,捡起地上的披肩,挣扎着起身就要走。

酒柜里的那些酒她还没收拾完呢,她没空在这陪陆鹤南浪费时间。

就着这个姿势,陆鹤南俯身覆在梁眷的脊背上,强硬地扣住她的右手手腕,贴在她的耳边,声音低低沉沉,企图打感情牌。

“眷眷,我还是一个病人,你不能对我这么冷漠。”

从前最讳病忌医的人,现在也能公然拿这个做借口,耍赖撒娇了。

梁眷叹了口气,手包放在茶几边,偏偏右手又被陆鹤南禁锢住,她只好再次丢掉勾在指尖的披肩,单手从手包里翻出那份病情分析报告,找了些浅显易懂的数据指给陆鹤南看。

“你现在已经不是病人了,知道吗?”梁眷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摆事实,讲道理,“你以后再也不能用你是病人这件事来威胁我了。”

陆鹤南面无表情地接过报告,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团了团,就丢向角落中的垃圾桶。

“诶——你干嘛?”梁眷被压得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一条抛物线在眼前优雅划过。

下一瞬,那份在她心中有着里程碑意义的病情分析报告,就已精准跌入垃圾桶。

陆鹤南按住梁眷的后脑,密密麻麻的吻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耳廓。

“不干嘛,干你。”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反正她舍不得拒绝他。

梁眷羸弱的意志力再一次在陆鹤南极富技巧的深吻中沦陷,以至于他稍稍起身,退开些许,凭借记忆拉开抽屉,在杂物中乱翻一通时,她还下意识攀着他的肩膀,追随而去。

摸索的过程不需要太久,陆鹤南在熟悉的角落里摸到包装盒,盒子握在掌心,尺寸大小与记忆中的那个有明显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