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囚禁 东占的被骗冒险

东占看着他, 在长久沉默后,突然笑了。

笑声干涩,能听见不稳定尾音。

她没有反抗, 顺势抱住阿雀:“好啊。”

震惊从女人脸上褪去, 似乎从未出现过。

阿雀停止亲吻, 抬眼望着她。

东占嘴角含笑,抚摸少年的眉毛:“我倒是愿意与阿雀结共生, 但你的「师姐」恐怕不愿意。”

她说得很慢, 慢到少年能看见她眼中的火焰。

东占气炸了。

她一边反思哪里出了纰漏,发现是自己的傲慢, 只能悔不当初;一边想要掐死这个骗子, 所有疑点在剑阵出现那一刻,全部连通。

十二域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

游魂不杀她的原因由此揭开。

她被非界者一事吸引注意,早该想到其中联系。

百年锁是为了削弱权力世家,受益不止跃云阁,也会让命谕仙尊的名号继续立于顶端,这件事某人用了很多方法, 百年锁只是其中一种。

从没有什么修士被抓, 炼取神魂,只是这个疯子自导自演。

东占一直挂在嘴边的凶手, 原来在她身边扮演受害者。

两人身体贴合,东占环住他的脖子,将全身重心都抵在少年胸膛。

她问:“阿雀现在是想与我在一起,还是师姐?了解她后,不管我如何猜想,也认为师姐不会答应。”

「师姐」就是那位举世闻名的命谕仙尊。

天运首席找到了妻子替身,怎会轻易弄坏?

少年的情绪慢慢下落, 直到彻底成为一片死水:“我不明白师姐在说什么。”

他依旧装作东占是自己师姐。

东占将跃灵玉拿出,灵气一闪,将三篇日志放出。

“为何要自己写这些给我看?”

以师姐的口吻叙述所见之事,只有这位师弟能做到。

东占自问自答:“因为阿雀想要我了解她,然后给出答案,她到底如何看你的答案。”

作为回击,东占会把他最脆弱的地方撕开。

但阿雀没有任何慌乱,把头埋进东占的肩窝。

少年似乎下一刻便要仙去,苍白的脸,红色的瞳,相互映衬。

师姐的形象与少年慢慢重合,后者对东占所做的一切举动,也得到解释。

东占容易了解「师姐」所想,因为确如阿雀所言,她跟「师姐」是同一类人,有同类的相互感知。

东占的手插进他的发间,紧紧拥抱对方,声音又轻又细。

“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利用你,她将你视作一项物品,并不存在任何多余的感情。”

“她留下的遗物中,最可怕的便是你。”

“你变得好像她,跟她做一样的事,说一样的话,终于成为死人的影子。”

她放开少年,捧起对方的脸,吻在嘴唇。

细细碾磨,轻咬下唇,然后退开厘米,朝这微张的口中说出最后一句话。

日志里存在着疑点,他因为对方的一些举动而困惑,这种困惑经年累月变成一种——

“你难道期待她有真心吗?”

东占与少年对望,她的笑容不知不觉消失,只剩下淡淡的冷漠。

阿雀看着她,眼睛没有眨动,就像任由太阳烧毁眼球。

很久很久,这里都没有声音。

“嗯。”

这座亭子没有风,少年的回答滞后,就如他的心跳。

他说:“我明白了,那师姐为何这般生气?”

东占后槽牙一紧,没想到这疯子还在装。

阿雀抓住东占的双臂,露出笑容:“师姐很强,若全力攻击我,这副肉身抵挡不住……却选择用口舌撕开我害怕的东西,是因为什么?”

他重新抱住东占。

双方都不看见对方沾满污泥的表情,只能死死抓住对方手臂、腰、背,用最大的力气宣泄敌意。

少年自问自答:“因为师姐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对吧?死死缠住对方,彻底占有的感觉,你认为这份连接并不唯一,所以生气了。”

东占死死捏住拳头,猛地往上抓住阿雀的脖子。

“你——”

她没能说完,因为少年向上,直接吻住她双唇。

毫不掩饰的侵占欲,他的手臂环绕东占后背,如铁链勒紧,力气大到她几近窒息。

东占背部着地,他压在上方,嘴唇微微离开,带着一连串银丝。

“你再也不能离开了,你会一直在这里。”

东占头皮发麻。

这疯子连替身都要搞囚禁?

她咬牙切齿,攥紧拳头,瞬间之内聚集极为庞大的灵气。

轰——

没有防备的阿雀被击退,东占立刻起身,往亭子外跑。

等来到边缘,她抬手回身,想要再次攻击。

但少年被击退后便没有上前,倒在原地看着她。

东占一愣,结果背后突觉冷意。

黑色长纱垂在脚边,本体回来了。东占对阿雀有胜算,但对游魂没有机会。

东占沉默很久,最终放下手,整理整理衣服,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现在该如何唤师弟?还是阿雀?”

她换了一副面孔,眉眼之间尽是柔色,审时度势从来都是东占的原则。

阿雀起身走来,牵着她手回到原位:“还是阿雀吧,我的本体已经无法言语了。”

刚刚还在掐人的东占微笑,主动牵住他的手:“那我要看着谁说话?”

少年一愣,停顿后回神:“师姐不管对那副身体说,都是一个人。”

“感觉真奇怪,你还是留一个吧。”

“嗯,但是师姐要知道本体随时都能回来,你是跑不了的。”

“……恶心。”

少年笑,轻轻抱住她。

这里是天运脉,东占感受不到时间,每天都跟阿雀呆在一起。

疯子倒是每天情绪稳定,她除了时不时阴阳对方,说「师姐根本不爱你,她只把你当工具」之外别无他法。

阿雀不会离开她半步,即使从不做出格的事情,两人的手也不曾分开。

东占想了八百个逃跑办法皆无果,有时只能睡觉。

虽然这地方红彤彤如地狱,但她莫名容易睡着。

可每当深眠后,后背都会有寒气。

阿雀会拥住她,就像缠绕猎物的蟒蛇,使她梦境也不得自由。

东占有时候被逼急了,懒得装,会狠狠扇他一巴掌。

少年跪在自己身前,脸出现红痕,侧到旁边再慢慢转回。

然后,他微笑:“继续。”

东占因此当晚又做噩梦。

梦里还被缠住,少年拖着她脚踝掉进沼泽。

醒来时发现自己面对着他的胸膛,独属于他的香味沾满鼻尖。

“那是什么?”东占翻身,指向天空那一团红魂。

阿雀从不睡觉,他只是装睡。之前东占以为他睡着了偷偷起身,刚起半边,回头发现人正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