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逝水在那位养身边养了两年后便离了宫廷,在宫外为陛下搜集消息,制造舆论,观察重臣动向,再整理成细致清楚的折子上报,非大事不肯轻易进宫。

逝水对宫廷生活厌恶得紧,大家也都理解,休息闲暇时都是主动去宫外找她,省得勾起她的伤心事。

“你怎么过来了?出什么大事了?”

千帆一边想着一边迎过去,脑子里已经冒出了许多不好的东西———是哪家犯了要流放的重罪?还是哪处草菅人命东窗事发?又或者哪地贪赃枉法官官相护,不慎露了马脚?

“与宫廷无关。”逝水光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道,“与那位有关。”

千帆一听,心里一咯噔。

怎么这么巧?又与那位挂上了钩?

平素没人敢在这事上捋天子的逆鳞,眼下倒是接二连三来了。

逝水看他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不由奇道:“你知道了?”

“未必是同一件。”想到陛下要见那位明州佛子本就是心血来潮,应该不会这么巧,“小将军正在里面,你要等等。”

等略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秦曜走了后,逝水才进了这间她一年都来不了几次的大殿,行过礼后,她麻溜地将袖中的木盒与信一并掏了出来————陛下最讲求效率,最不爱废话与繁文缛节。

按惯例交由千帆查验安全与否后,木盒到了殷容的案头,殷容展信扫了一眼,便明白了前因后果,他顺手打开那个木盒,盒中已经没有了残损的泥偶,只有半盒枯萎的药材与细微的泥灰。

【“执”不消极,便会一直受困世间。】

是他的执念缠绕着上神,上神才会那么痛,如今属于他的小泥偶已在祭祀过后化作了飞烟,保留在聂暗那里的同样也化作泥灰,上神留在这世间的东西......都已消失殆尽了。

这很好,殷容想,这证明执念已去,不会再有人如他一样,去扰动上神的安宁了。

“他的要求,我答应了。”殷容说,“只是案子审理要时间,需等人伏法后,再将尸首交予他。”

“是。”逝水垂眸应喏,“属下告退。”

“等等———”殷容叫住了她。

聂暗到底与他有过几年的师徒情谊,想到他信里直白的寥寥数言,殷容倒也对信中从未见过面的泊渊起了些叹息:

“这段时间,多将人照看些。”

难得收到陛下对外人这样带着点温情的叮嘱,逝水有些诧异,但聪明人不需要过多去揣测上峰为什么要这样做,老实执行就是了。

“属下这段时间会多照看泊公子,直到他离开兆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