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1566—1573年(第17/50页)
出门前,她吻过巴特利特,接着打个呼哨,米克跑了过来——它最爱跟她出门了。这就出发了。
这天春意融融,玛格丽叫自己抛下烦恼,专心享受旭日清风。她二十七岁,是堂堂伯爵夫人,家境殷实、身体康健、明艳动人。她要是不快乐,天下还有谁快乐?
走到半路,她在一家客栈停下休息,要了一杯啤酒、一角芝士。米克好像不知疲倦,趴在池塘边喝水。护卫给几匹马各喂了一捧燕麦。
晌午过后,一行人赶到了韦格利。村子欣欣向荣,有些土地还沿袭传统的带状种植法,也有些归农人自己所有。溪水湍急,溪边立着一座古老的水磨,叫作梅尔辛磨坊,是漂洗布料用的。村子中央有一间酒馆、一座教堂和一处不大的领主宅院。
内德已经在酒馆里等着了。他问道:“巴特呢?”
玛格丽答道:“他病了。”
内德脸上接连浮现出诧异、喜悦、疑惧的神色。玛格丽明白他为何疑惧:诱惑就在眼前,她自己又何尝不担忧。
内德说:“希望没有大碍吧。”
“没有,只是好酒贪杯,身体不适而已。”
“啊。”
“所以换成我来——一个拙劣的代替品。”她故作谦虚。
内德咧嘴笑了。“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就过去吧?”
“你不想填填肚子?”
玛格丽才不想坐在气闷的屋子里,任六七个庄稼人打量。“不了,多谢好意。”
一行人骑马踏上田地间的小径,小麦大麦都出了苗,一片青翠可爱。玛格丽问:“你以后要住在领主宅子里吗?”
“不,我舍不得王桥的老房子,有事过来的话就住一两晚而已。”
玛格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自己夜里偷偷溜进内德家的画面,急忙止住这邪念。
一行人来到林地边。推动磨坊的小溪也是韦格利的地界,对岸的土地归伯爵所有。他们沿着小溪走出一英里,就看到内德说的那片地。
显而易见,对岸伯爵的林子被清出一大片地,一群羊正啃食刚钻出来的韧草。可见是个勤劳苦干的佃户——或者说贪心不足,要么两者兼具。
内德说:“我想用那一片地给巴特做补偿。”
玛格丽看见他指着韦格利的一片林地。
两人骑马蹚过小溪,下了马,牵马走进林子。玛格丽瞧见不少成熟的橡树,都是上好木材。两人走到溪边的一片空地,只见绿草茵茵,野花点点。玛格丽说:“我看巴特没理由不答应。依我看,倒是我们占了便宜。”
“那太好了。不如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玛格丽心中暗喜。“好,有劳了。”
他们找了一片草地,拴了马,任它们啃草。
内德说:“不如叫你的人去酒馆买些酒菜。”
“好主意。”玛格丽吩咐护卫和侍女:“你们两个回村里一趟。走着去吧,马儿得歇一歇。买一壶麦芽酒、几块冷火腿、面包。自然,也买够你们自己的。”
两个下人朝林子走去。
玛格丽坐在溪边草地上,内德在她身边躺下了。林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流水潺潺,微风吹拂新叶,簌簌作响。米克趴在地上,闭上眼睛打盹,要是有人走近,它一定警觉。
玛格丽说:“内德,我知道你去见过保罗神父。”
内德眉毛一挑。“消息传得还真快。”
“我要谢谢你。”
“想必圣饼是你准备的吧。”玛格丽不知如何作答,内德忙说,“我不想打探详情,就当我没问吧。”
“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密谋对付伊丽莎白女王,”玛格丽得说个清楚,“她由主教傅油,是正统的君主。上主智慧无穷,选中一个异教徒继承王位,我虽然心中疑惑,但没有资格违抗他的选择。”
内德躺着没动,只拿眼睛望着她,笑着说:“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他碰了碰她的手臂。
玛格丽凝视着这张和善聪慧的脸庞。他目光中透出强烈的渴盼,叫她心碎。她知道,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如此深爱自己。那一瞬间,她觉得唯一的罪孽就是拒绝他这份真心。她垂下头,吻在他唇上,接着合上眼睛,全心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浑身暖融融的。上一次拥吻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惦记着,经过这些年的苦等,吻只有更甜蜜。她裹住他的下唇,用舌尖轻舔他的上唇,舌头探进他嘴里。和内德在一起,她永不餍足。
内德按着她双肩,让她伏倒,整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玛格丽隔着衬裙,感觉到他身下雄壮起来。她生怕弄疼了他,想侧身躺下,但内德紧紧搂着她。她放下心,享受这种亲密无间,感觉两个人好似要融为一体。世上一切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他们的两副身体。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贪心起来:和内德在一起,她总是贪得无厌。她跪坐在内德膝上,解开他马裤裆部,露出玉茎。她凝神细看,轻轻抚摸。那物颜色粉白、微微翘曲,斜斜立着,下端生着一丛赤褐色的卷曲毛发。她俯身吻了一吻,随即听见他愉悦的呻吟,又见尖儿流出一滴玉露。她不能自已,张口吮吸。
她欲火难耐,骑在他胯间,撑开裙子,盖住他腹股,接着身子缓缓下沉,引他进入体内。她身下湿滑无比,内德长驱直入。她弯下腰,亲吻着他。两个人身体轻晃,许久许久;她盼着这样天长地久。
接着,是他贪心起来,不及抽出阳物,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岔开双腿,曲起膝盖,让他进得再深,将自己填满。她感觉到他再也禁持不住,望着他的眼睛说:“是你,内德,是你。”紧接着,他猛地一颤,一股暖流喷出,叫她欲仙欲死。她满心欢喜,这些年来,她第一次打心底里欢喜。
罗洛·菲茨杰拉德宁死也不肯改变信仰。他心里容不得妥协。天主教会无可置疑,其余宗派一律混淆是非。这根本一目了然,主不会宽宥视而不见之徒。灵魂握在手中,好比一颗珍珠,倘若遗失在海中,救赎就无望了。
伊丽莎白·都铎篡权夺位竟有十二年之久,真是难以置信。在她的统治下,百姓享受一定的信仰自由,所谓的宗教和解 [9] 竟然一直无人撼动,着实叫人诧异。天主教徒众伯爵起义功亏一篑,而她佯装要嫁给虔诚的天主教徒,令欧洲各国君主举棋不定。总而言之,罗洛灰心丧气,简直怀疑主打盹去了——这可是亵渎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