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页)
什么感觉?
当时只觉得很软,很甜,还有些湖水的凉。
那时候她多乖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攀附着他,不像现在,明明知晓他的意思,却还在装傻。
思索片刻,他扯着她的手腕,将人直接带倒在床上。
温幸妤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瞬便被压在身下,檀香裹挟着,像是细密的网,密不透风。
她紧绷着身体,手抵着他胸膛,隐隐有了哭腔:“你,你先起来好吗?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
祝无执搂着她的腰,似笑非笑:“不舒服?”
温幸妤白着脸点头:“淋了雨,浑身疼。”
祝无执见她那抗拒样,也没了兴味。
他今日本也没想做什么,毕竟解她和陆观澜的婚书要时间。他虽不是君子,但也不至于名不正言不顺要了她。
好歹要办了纳妾文书才行。
方才那些举动,只是因着她听了纳妾的话就躲着不回家,心有火气,想试探她的意思。
现在看来,她对做妾一事有所恐惧。
倒也能理解,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总要对婚事有所担忧。
也罢,便给她几日平复心情。
心思百转,他轻笑:“睡吧。”
随后起身熄了油灯,放下纱帐,躺在外侧将她搂在怀里,阖上了眼。
屋内昏暗,温幸妤僵硬睡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今日在外面游荡了一天,身体疲倦不堪,可她的思绪却十分清明,毫无睡意。
直到身旁之人呼吸均匀,她才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今日是应付过去了。
可她能躲多久呢?经过这两年的生活,她深知祝无执此人耐性不好。
她要尽快想办法,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
翌日一早,祝无执早起上朝,温幸妤不想和他面对面相处,装睡了一会,等人走了,才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
静月时不时瞄一眼夫人憔悴的脸,暗中叹息。
温幸妤吃了早饭,戴着帷帽就出门了。
她没有带静月,也没有坐马车,为了防止祝无执派人盯着自己,七拐八拐绕了很久,随便进了进了几个铺子,买了点东西混淆视线,最后才绕到新郑门附近的麦秸巷。
麦秸巷离西通新门瓦子很近。瓦子又叫瓦肆,内设有勾栏、乐*棚,日夜表演杂剧、歌舞、傀儡戏、皮影戏、杂技等。除了娱乐项目,还有卖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煞是热闹。[1]
而麦秸巷里,住的大多都是贫民,有小商贩,也有外地人来赁房暂住。
温幸妤要找的人,是她在国公府时,关系较好的小姐妹,名唤香雪。
香雪比她大些,早一年出府,嫁了个走街串巷的货郎。
国公府覆灭后,她们二人还见过一面,直叹世事无常。后来,她救下祝无执离开汴京,便再也没和香雪通过信。
前些日子祝无执不让她多出门,她也不敢联系过去国公府的小姐妹,怕无意泄露什么,坏了他的事。
如今知晓他已不需要观澜哥身份遮掩,她自然也就没了这层顾虑。
麦秸巷内房屋低矮简陋,地面污水横流,环境奇差。
她按照记忆,寻到了一处破旧却干净的院门外,忐忑叩响。
过了一小会,脚步声传来,院门被人“吱呀”一声拉开。
她抬眼看去,顿时眼露欣喜。
面前的女子荆钗布裙,瓜子脸,白皮肤,一双眼睛又圆又亮,手中端着个簸筐,里头有剪开的四季豆。
显然是正准备晾。
香雪又惊又喜,把筐放在地上,三两步上前轻锤了下温幸妤的肩膀,眼眶有些发红。
“好啊你,才来看我!”
故人再见,温幸妤握住她的手,眼眶发热,哽咽说不出话。
“对不住……”
香雪吸着鼻子笑,把人往院子里拉:“快进来!”
温幸妤点头,二人一同来到堂屋。
堂屋很小,桌椅板凳都很陈旧,整个屋子灰扑扑的,十分昏暗,但东西都打理的很整洁,窗台上的陶土花盆里种着花。
虽然穷,但是在用心过日子。
她看着香雪拿茶壶的背影,心中感慨。
当年在国公府,香雪机灵,很得老太君喜爱。后来老太君想把她许给四爷做贵妾,但香雪不愿意,跪了很久,拒了这场赐婚,最终嫁给了大家都不理解的卖货郎。
国公府倒台,四爷被斩首,香雪也算是逃了一劫。
香雪倒了杯茶给她,嗔怪道:“你这两年去哪了?一声不吭就消失。”
温幸妤愧疚,却也不能说实话,她道:“说来话长,我去了同州,前些日子才回来。”
香雪一听,叹了口气。
“是跟陆观澜?我记得他病挺重。”
温幸妤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香雪向来聪慧细心,她见昔日姐妹不欲多提,便也没再多说。
她打量着温幸妤的穿着,眨了眨眼揶揄道:
“好啊你,穿这么好,是不是发财了?”
温幸妤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叹道:“一言难尽。”
“确实攒了些钱,但这不是我自己买的。”
香雪挑眉,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的事:“陆观澜买的吧,我听说今年的探花郎就是他。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惜状元游街那天我发热,实在爬不起来去看。”
温幸妤一听,立马紧张起来,看着香雪尖俏的小脸,关心道:“怎么会发热,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好好喝药?”
香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已经好了,别担心。”
温幸妤点头:“没事就好。”
“你丈夫…待你如何?”
闻言,香雪脸上飞起红云,羞道:“云峰哥待我极好,做饭洗衣都是他。”
“他脾气好,又聪明,这一年多卖货攒了银子,正打算过段时日了重新赁个大些的宅子。”
温幸妤端详着香雪的神色,见她不似说谎,才放下心来。
她真心实意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香雪点点头,又托着腮,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她丈夫的事。
温幸妤安静听着,时不时说两句话。
两人许久不见,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壶茶水都喝干了,两人才慢慢停了话头。
香雪又去添了壶茶,给温幸妤续了一杯,似笑非笑:“说罢,是不是有事求我。”
温幸妤双颊发红,赧然道:“是有事相求。”
香雪哼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人最藏不住事了,一有心事就揪着衣摆。”
温幸妤被说得不好意思,心中又十分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