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檀口微张吐兰息,黛眉颦,娇颜红,泪眼莹莹酥香晃,婉转低莺啭。

魂魄离体身无力。

祝无执的目光紧紧黏在她潮/红的脸上。

温幸妤刚恢复神智,就见祝无执一身雪白亵衣,整整齐齐,除了眼尾有些发红外,其余看起来再正经不过。

而她……她低头一看,脸色爆红,立马拉起被子盖严实。

她正要骂祝无执,就见他盯着她自己,然后无比自然的,把水光淋漓的指尖,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

她瞪圆了眼睛,被惊得忘记了对他的畏惧,骂道:“你,你怎能如此?简直无耻下流!”

祝无执心情好,也不计较,笑道:“怎么还骂人呢,难不成…我伺候的你不舒坦?”

温幸妤脸色一下僵了,她脸红了又白,心里哽着一口气,气愤又委屈。

说是不强迫,可这难道就不是另一种强迫吗?

想骂,又怕他再说出什么轻佻下流的话,最后只翻身背对他,闭眼不搭理。

她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下了床。

过了一小会,又听到脚步声。

祝无执端着一盆水,把水放在旁边的脚踏上,拧半干布子,掀开被子,强行把她掰正,笑道:“清理一下再睡。”

温幸妤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帕子,恼怒道:“我自己来!”

祝无执挑眉笑道:“好吧。”

收拾完,温幸妤浑身疲乏,腿/心难受的厉害。

她躺在里侧,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气恼羞愧,心中难受的紧。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呢?虽然逃过一劫,又好像没逃过……

他果真傲慢无礼,自以为是极了。

月凉如水,疏星缀空。

许是这段时日做香太累,方才又经历了那样的事,温幸妤想着想着、气着气着,就沉沉睡去。

祝无执搂着她,听这她均匀清浅的呼吸声,迟迟无法入睡。

良久,他借着月色,目光游弋过她的脸颊,肩颈,最后到锦被上搭着的细柔手指。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藕臂,轻轻捞起她的雪白细腕,掌心覆盖着她的手背手指,一点点合拢,然后缓慢闭上了眼睛,想象着什么。

可能是他动作没控制好,有点重,温幸妤皱眉呓语了两声,抽回手翻过了身。

祝无执睁开眼,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最后轻叹一声,下床去了浴房。

不多时,他带着一身冰凉水汽,躺回了她身边,把她搂进怀中。

他知道她的抗拒,也知道她还想逃。

今夜所为,也不过是因他并不喜强人所难,迫其与他欢/好。

他想叫她得了意趣,而后心甘情愿。

日后,她同他虚与委蛇也好,假意逢迎也罢,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已经得到了身,心也就不远了。

人都是有习惯的。只要日后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和他云雨,那久而久之,厌恶会减少,假意也能变真情,最后…怀上他的孩子,彻底心甘情愿留下。

*

自打那日以后,温幸妤不动声色,慢慢开始对祝无执小意温柔。

之前她想过,如果态度变太快,那祝无执肯定会怀疑她,但如果借着那日亲密的契机,就能顺理成章的软了态度。

事实证明,她的做法是对的,经过一段时日的假意逢迎,祝无执慢慢放松了对她的管控,不再把她圈禁宅院,同意她出门。

不过还是得带着婢女。

她猜测他那几个亲卫定也在暗处监视。

温幸妤按捺下急切逃跑的心,准备趁此机会,暗中打听观澜哥骨灰的位置。

日子一晃而过,到了六月底。

祝无执已经升到了皇城司指挥使,除了白日忙碌,也经常在深夜换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离开,前往周士元的宅邸,同他商事。

说起来,周士元此人比皇帝和林维桢都要谨慎,祝无执告知他皇帝要拿假死药试探他的忠心,周士面上信了,背地里却又差人查。

直到十天前,才确定下来祝无执所言为真。

周士元为人谨慎,也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破釜沉舟的果决。

他不仅不收手,还命祝无执找机会把药换成真毒药,想到时候直接毒杀皇帝,嫁祸给林维桢,而后带兵入宫,以清君侧为名,杀林维桢等敌党,最后立假遗诏,废太子,扶五岁的小皇孙上位,窃权摄政。

至于其他三个皇子,都是酒囊饭袋,不足为惧,圈禁起来,慢慢让他们病逝、暴毙即可。

说起来,也是赵迥育儿无方,四个儿子,就太子还聪明些,不过也不如赵迥年轻那会。或许是父亲太强势,太子的性子从小就有些优柔寡断。

这也是赵迥着急在死前为太子扫清障碍的原因。

也是周士元不愿在等下去的原因。

这厢如此谋划,那厢老皇帝赵迥,也不是简单人物。

他表面同意了林维桢的建议,但背地里,却命祝无执寻能工巧匠制两个人皮面具,准备等事发当日,找个身形符合,即将病故老人假扮成他,而他则扮成侍从,站在角落。

等假皇帝一死,周士元带兵入宫,赵迥既能以谋害天子的罪名杀林维桢,又能以叛乱之罪杀周士元。等最后用完了祝无执,过段时日后,随便安个罪名问斩就是。所谓一箭三雕。

祝无执对他们的想法,心知肚明。

这三人都认为祝无执不过是个着急复仇,性子暴戾,且毫无靠山的年轻人。

经过一段时日的利用,三人都确定了祝无执的确忠心做事。又因查到他对一个出身低微的农女沉溺痴迷,觉得他着实不堪大用,遂愈发轻视,减少了部分警惕心。

棋盘之上,不到最后一刻,无人知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朝堂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酝酿着清洗万物的风暴。

*

七月五,临近七夕,官员开始休沐。

祝无执是皇城司的指挥使,休沐也未歇下来,故而二人每日见面的时辰,并没有多少。

温幸妤偶尔出门逛逛,和婢女买些七夕吃的用的。

从七夕前几日开始,汴京车马盈市,罗绮满街,百姓旋折未开荷花,做成双头莲,取玩一时,提携而归。幼童会特地换新衣,竞夸鲜丽。[1]

七月初六,温幸妤和婢女们在庭院里搭建小彩楼,谓之“乞巧楼”,楼棚里摆上花瓜、酒菜、笔砚、针线等物,准备七夕当夜,念诵诗句、对着弯月穿针引线,以及焚香行礼,这就是“乞巧”。[2]

虽说已经立了秋,但暑热尤在,搭完了彩楼,已夕阳西下,霞光万丈,众人热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