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我马上就和离啦!”……(第2/3页)

“瑛瑛妹妹。”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薛瑛肩膀一跳,回头,穿着蟒袍的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薛瑛连忙转过身行礼。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太子走近几分,笑容温和。

薛瑛头皮发麻,此人年长后,比从前更善伪装了,瞧着倒很有储君风范,但是薛瑛依旧不喜欢被他打量,浑身都难受得很,太子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动手动脚,毕竟今日还是宫宴,有那么多的人在,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又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薛瑛比小时候更好看了,面若皎月,腰细得好似一手就*能拢过来,作妇人打扮时显得人温婉端庄了一些,与从前是不一样的韵味。

“孤政务繁忙,瑛瑛妹妹嫁人,孤还没有来得及道喜。”

“不、不要紧。”

“你的新婚夫君对你如何?”太子步步紧逼,一句接一句地问,欣赏薛瑛像小鹿一样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眸。

“夫君对我很好……”薛瑛硬着头皮回答,“我要回殿中了,殿下告辞。”

“先别走啊。”

太子身边的侍从往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瑛瑛妹妹,你我多年不见,怎么才说几句就要走,孤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薛瑛绞紧手帕,抿了抿唇,心里痛骂太子这个贱人,不要脸的东西,早知道不出来了,怎么这么倒霉,能遇到这狗东西。

她胡乱地应答着,观察四周动静,打算趁他们不注意冲出去。

“太子殿下。”

这时,不远处有人开口,太子转过身,发现说话的是今年那位新科状元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先是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状似无意地提起六皇子请西洋乐为陛下祝寿,陛下新奇不已,多有称赞。

太子凝神一听,才发现远远从殿里传来的乐声好像真的与平时不一样,他眉头皱了皱,带着人离开。

六皇子是宠妃的儿子,一向与太子不和,他自然不愿看到六皇子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

太子一走,薛瑛立刻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抬起手,抚了抚胸口。

手刚抬起,忽然想起旁边站着的是谁,又尴尬地放下了。

她现在还摸不透齐韫的意思,要是他一开口就是讥讽埋怨的话,薛瑛就不打他主意了。

她也是要面子的,才不吃回头草。

结果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齐韫开口,她抬起头,忍不住瞄了他一眼,对上齐韫平淡的目光,薛瑛嘴巴动了动,觉得他估计没有好话,还是别自讨没趣得好,正打算先一步离开时,齐韫却忽地道:“你下次不管去哪儿,都要带着人,皇宫也不安全。”

薛瑛诧异地抬起头。

齐韫看着她,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应当是想出来透透气,所以一个人从宫殿中出来,身边没有别人跟着。

“我就是出来走走,想着一会儿就回去了。”

薛瑛小声地道。

她垂着脑袋,不敢与他对视,薛瑛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素罗裙,领口微露一抹水绿抹胸,若小荷初露,腰间束着的柳黄丝绦在夜风里微微飘荡着,衣摆摇曳,行动间泄出几缕幽香,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好似能融进凝脂中,这般素雅的打扮,衬得她眉眼清润如水,似乎连晚风都格外眷恋她袖间的栀子清气,在她身旁萦绕着。

两个人相对而立,沉默良久,这沉默同酷刑似的,薛瑛越来越觉得难堪,他这般不冷不淡的态度,捉摸不透,还不如吵架呢,薛瑛吵架很擅长,但别人一句话不说她就来气。

她干巴巴地道:“那我回去了。”

薛瑛闷头就要绕过他离开。

“你嫁给他开心吗?”

将从他身侧经过时,齐韫低声问道。

薛瑛脚下停住,回头,齐韫直视她,“他是你喜欢的那种人,嫁给他你如愿吗?”

齐韫脸上没什么表情,眉眼清冷,语气里也没有挖讽的意思。

薛瑛犹豫一会儿,斟酌着道:“没有……我、我与夫君是被迫成婚的。我生辰那日意外落水,是他救了我,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救我之事被别人看见,我要么嫁他,要么去死。”

齐韫的目光好像动了动,他又不说话了,薛瑛快要急死,双手团紧,后背发汗。

“那他对你好吗?”

“嗯?”

薛瑛疑惑地看着他,一时不解他怎么这么问。

几步远外的齐韫长身玉立,他如今虽然授官,但品级还不算太高,低阶官员的朝服为绿色,齐韫穿着这样的官袍,再加上他肩背挺直,束发一丝不苟,站在那里更像是一节青竹,郁郁苍苍,清正端明。

见她茫然,齐韫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几分,又问了一遍,“他对你好吗?”

还未曾进殿时,齐韫便远远看见她与她那位夫君牵了一路的手,两个人靠得很近,关系亲密,就连向陛下行礼都没有松开。

虽是被迫成婚,但二人感情似乎很好,外面也传言说,早在婚前,他们便已两情相悦。

“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薛瑛神情为难,程明簌暂时还没有将她怎么样,但谁说得准日后。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齐韫的神色,“我不喜欢我夫君的,他也不喜欢我,可是既然成婚,那也只能装装样子,总好过被人笑话,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乐意的。”

说罢还做出苦恼的样子,“我们正打算要和离呢!”

“是吗?”

齐韫喃喃了一句。

“嗯嗯!”

薛瑛忙不迭点头,怕他夜里看不清,加重力道,点头点得脖子都要扭了。

“我那个时候,我说的那些话。”薛瑛软了嗓音,“你可不可以别往心里去,其实……其实我没想说那些的,我就是、我就是……都怪徐星涯吓唬我,我后来回去想过,你哪有他说的那么坏,你明明很好啊。”

“刚才在宴席上,那些夫人小姐都在夸你,猜你之后会娶谁家的姑娘。”薛瑛忸怩作态,露出伤心的神情,“不管是谁,真羡慕她,能和你在一起。”

齐韫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她不知道,其实她装得并不好,她团紧的手指出卖了她的紧张,她每一次抬起眼皮偷看他的表情的动作,齐韫都尽收眼底。

知道她又在说谎,又在装腔作势,嘴里没有一句真言,这样的话,她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也许她的那位新婚夫君也听过同样的话。

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向她看去,为什么会在发现她一个人离开时忍不住起身跟上,明明最不喜欢这样谎话连篇的人,不是已经看透她的虚伪了吗?怎么连揭穿都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