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逃不掉。(第2/3页)
程明簌闭上眼。
睡梦中,馥软的身体逐渐靠过来,像以前那样贴着他。
薛瑛身体不好,但是又贪凉,尤其到了夏日,总喜欢踢了被子,翻到榻边睡,因为拨步床外放了冰块,靠近些更能感受到寒气。
程明簌睡在榻边,他的身上也是凉凉的,薛瑛经常挨着他睡,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后来就心安理得,他不是夫君吗,伺候她不是理所当然?
就算明日和离了,今日也得迁就她。
程明簌像以前一样端端正正地躺着,任薛瑛贴着他睡,可到了后半夜,一切都不一样了。
少女的靠近如同羊入虎口,轻而易举就被身旁的人禁锢住,修长的指节足以扣住她一双纤细的手腕,她含着泪,口齿不清地骂着他,程明簌默然不语,另一只手缓缓碾过她的唇瓣,拇指伸进去,按着柔软的舌尖。
“讨厌你,讨厌你。”
她蹬着腿说,眼尾通红,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样簌簌而落,只动了几下,男子的膝盖不由分说地顶进腿间,让她动弹不得,连挣扎都成了奢求。
程明簌盯着她喋喋不休咒骂的嘴唇,他将她口上的胭脂抹开,又觉得不够,阴沉沉的眸子锁住少女的视线,然后在她惊慌的目光下低下头,按着她唇瓣的手改为掐住她的脖子,在她因害怕而挣扎时,俯身含住柔软的唇舌。
原来那些色泽艳丽的胭脂尝起来是这个味道,有些甜,还有些苦涩。
手腕上的银镯叮当当地来回碰撞,响声不断,时缓时急,少女哭着往前爬,又被拉住脚踝拖回来。
她湿淋淋的发贴着枕面,双腿发颤,跪不住,求饶也没用,又被翻过来。
柔柔弱弱,毫无杀伤力的嗓音一颤一颤地道:“程子猗,我讨厌你。”
程明簌醒了。
远处天色如鱼肚泛白,屋中昏暗,一片漆黑。
程明簌猛地坐起身子,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大汗淋漓,空气里弥漫着本不该出现的味道。
亵裤里凉透了,胸腔中的热气却又始终无法平息。
程明簌喘着气,湿漉漉的鬓发贴在脸颊边,他侧过脸,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薛瑛正躺在身旁熟睡,咫尺之遥,一无所觉,因为嫌热,她不知何时将衣襟散开些许,香气四溢,胸前雪白的肌肤胜过月光。
程明簌咬了咬牙,浓烈的烦躁感涌上心头,他恨恨然将揽着他薛瑛推开,力道大得她在睡梦中都嘤咛地翻了个身,程明簌将她推得远远的,而后翻身下榻,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怎么会梦到她呢?
为什么还是那样的内容。
他不觉得自己对薛瑛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程明簌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他厌恶被操控,同样,也厌恶眼前的东西失控,那种无法预料的情绪如火苗一样迅速攀升,越烧越烈。程明簌赤着脚站在回廊下,冰冷的石板透过脚心传来寒意,却丝毫无法压下他心头的燥热与混乱。
这感觉令他感到陌生、愤怒,甚至是恐慌。
上一世,皇帝曾经为程明簌指过宗室女,但他没有兴趣,程明簌没有成过亲,也没有接触过女人,这辈子虽然意外与薛瑛做了夫妻,但也是有名无实。
他皱着眉,脸色阴沉,立在廊下吹了许久的风,仅剩的睡意也没了,转身走去净室。
因为不曾点灯,所以净室内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地面上。程明簌沉默地打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住他的双手。他擦干净身体,将换下的衣裤狠狠摁入水中。程明簌粗暴地搓揉手中柔软的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寂静的净室里,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一声一声如浪迭般响起。
“吱呀……”
忽地,净室那扇并未关严实的门,被从外推开了一条缝,薛瑛睁着惺忪的睡眼,秀气的眉头蹙着。
她方才睡得正沉,突然被人推了一下不说,之后又被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吵醒了,她以为是值夜的丫鬟在做什么,迷迷糊糊地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采薇?大半夜的你……”
薛瑛含糊的抱怨戛然而止。
昏昧的净室中,程明簌蹲在地上,背对她,少年结实的手臂肌肉绷紧,正以一种近乎发泄的力道,大力地搓洗着盆里的一件衣物。
薛瑛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要不然怎么能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
“程子猗?”
她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黏糊沙哑,“你……你在做什么呀?大半夜的在这儿洗衣服?你吵醒我了。”
程明簌在她声音响起时,背影便猛地一僵,他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连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瞬间煞白的脸色。
薛瑛见他不动,更是困惑,下意识地往里走了小半步,探头想看清楚些:“你洗什么呢?这么急,不能等天亮了让丫鬟……”
她的目光好奇地往水盆里看去。
程明簌手比心快,用力将手里的东西摁进水里。
“出去!”
他厉声道,语气凶狠。
薛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道,明明是这人吵醒了她,还反过来对她这么凶,薛瑛瞪大眼睛,委屈道:“你……你凶什么呀!”
她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又气又怒:“你大半夜不睡在这里发疯,你以为我想来吗?我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程明簌,我真是一日也和你过不下去了,明早就和离。”
说完便气恼地冲了出去,重重将净室的门一甩。
程明簌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先前那扇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再次被黑暗吞没,程明簌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将薛瑛惹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静坐了一会儿,才像脱力般,缓缓松开了手。
程明簌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他将衣服洗完,没有再回屋中,而是在外间坐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薛瑛一睁眼,发现程明簌不在,院里的丫鬟说,姑爷天不亮就起来了,方才去了侯爷与夫人的院子请安。
薛瑛“哦”了一声,不想管他。
昨夜他莫名其妙凶她,薛瑛快气死了,回到屋中后,越想越来气,将程明簌的被褥踢到床下,枕头也扔了。
赶紧滚好了,早些拆伙算了!
她生完气,没多久又睡着,一觉躺到快要晌午。
洗漱完,正要换衣服时,采薇急匆匆进门,走到她身旁,附耳低声道:“姑娘,齐评事登门拜访。”
她呆住,满脸讶然。
薛瑛因为害了热疹不能出门的这段日子,齐韫都没有见到她,心中不免担忧,原本以为自己能克制住的,结果还是不行,他听说薛瑛的夫君因为腿伤告假了两日,便借着拜访同科进士的名义,亲自来侯府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