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再嫁(第2/3页)
她一边想办法陷害程明簌,一边在外勾搭皇亲贵族,一日府中宴会,薛二小姐想要给一位身份尊贵的王侯之子下药,她如今名声不好,毕竟是假千金,所以拼尽全力要为自己谋个好姻缘。
结果这加了药的酒水不知道怎么被她自己喝掉了,她跌跌撞撞,摔倒在程明簌怀里。
有了肌肤之亲,两个人就这样成婚了。
程明簌不喜欢这个恶毒的泼妇。
薛二小姐也不喜欢他,认定他处心积虑,不安好心。
两个人新婚之夜都在打架,砸烂了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互相掐脖子要致对方于死地,打着打着在一片废墟中滚到一起,第二日嬷嬷进来收拾的时候都吓了一跳,房中一片狼藉,砸碎的镜子上沾着星星白点,床塌了,没地方睡,蜷缩在地铺上的两个人,手各自搭在对方的脖子上,睡得正香。
婚后的每一日,薛二小姐都想弄死他,程明簌也期盼着早日和这个泼妇和离。
时间久了,他又觉得,除了他,没有人能忍受薛二小姐的脾气。
贱男人和恶婆娘不就该互相折磨吗?
他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只是没两年,薛二小姐死了。
这就是话本最初的故事。
因为脱离了人物本应该运行的设定,所以才有了后来一遍又一遍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抹杀记忆与重启。
程明簌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走完了他和薛瑛纠缠不清的几世。
原来是这样啊,即便命格不同,注定的相悖,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喜欢上她。
话本里的恶毒女配,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可是程明簌还是想和她好好在一起,他不需要那些虚幻的,加筑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如果两个人必须得有一个人死的话,那还是他去好了。
只是在他死之前,能不能给他一个能醒来和薛瑛说话的机会,一句话也行,他要警告她,威胁她,不准将他忘了,一定要为他守寡一年,才可以另找新欢,找的新欢也必须对他的牌位三拜九叩,就像后院里妾对主母那样才行。
不然他做鬼也不会放过她们。
程明簌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了持续的昏迷中,他意识完全消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下,就像活死人,只有微弱的脉搏还昭示着这个人还活着。
惊蛰一过,春天便到了。
御花园里百花盛开,香气四溢,薛瑛每日都要和采薇一起去采新鲜的花瓣制香粉,香膏。
她坐在程明簌榻边,低头,将新弄的凤仙花汁涂在程明簌指甲上。
他的手指红艳艳的,与苍白的脸色截然不同。
气候转热,她穿得单薄一些,宫殿里也不再没日没夜地烧炭火。
“谢家姐姐成婚啦,谢翰林今日上朝时,还给大家分了喜糖。”
薛瑛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今早哥哥下旨,将表哥召回京了,他守孝也有一年,哥哥说,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姑母与爹爹毕竟是兄妹,哪有我们享福,让姑母在江州吃苦的道理,估摸着走水路,半个月就到京了。”
“哥哥还说,他刚登基,要开设恩科,我昨日出宫玩,看到许多进京赶考的士子,我瞧见许多不错的,唔……还有一些人,好奇怪,他们往我身边送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男子,可是长得都好好看,也好可怜,我不忍心赶走他们,就让他们在公主府住下了。”
薛瑛不知道人心险恶,她如今身份不同,作为新帝的胞妹,有许多人想要巴结她,正好驸马是个一只脚跨过鬼门关,没几日活头的,所以朝中有许多人蠢蠢欲动,想要往薛瑛身边塞人。
也不用耍什么手段,装个父母双亡,没有钱为爹娘下葬的可怜落魄少年,公主见了心软,想也不想就给带回家了。
还有许多本来就仰慕公主美貌之人,只差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驸马赶紧死,好让他们有机会上位。
“你怎么还不醒啊。”
薛瑛真的快愁死了,都已经一个多月了,程明簌一直昏睡,他身上的痂都已经掉落,人却迟迟不醒。
她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喊过来,第一次发了脾气。
他们跪了一地,满头是汗,不敢得罪薛瑛,只能不停地磕头,“微臣也不知道,微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按理说驸马不应该一直沉睡……”
薛瑛怒道:“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多月了,他一直昏迷不醒,你们说该怎么办!究竟怎么才能让他醒来?”
“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微臣实在不知道……”
太医们战战兢兢,后背满是冷汗。
薛瑛不好再继续发脾气,她知道发脾气没有用,难道逼死这群太医吗?
薛瑛无力地垂下肩膀,神色忧伤。
许久,一名太医犹豫地说:“驸马会不会……并非贵体有恙,而是别的什么原因无法醒来?”
薛瑛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什么原因?”
“这……”
无非是碰到什么脏东西,被困住了,这才一直沉睡。
他不敢说,前朝的皇帝就是因为太宠信方士,将朝政弄得一团糟,新帝登基后,撤了许多道观,严查装神弄鬼者,他不敢说驸马可能是中邪了才这样。
薛瑛却为此沉思良久。
她想起圆净方丈的话。
圆净非俗世之人,早已跳脱凡尘,也许他能参破原因。
薛瑛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第二日,她就让宫人准备了马车,前往永兴寺。
薛瑛不喜欢逛寺庙,只有陪母亲斋戒时才会过来。
圆净会知道怎么让程明簌醒来吗?
薛瑛第一次没有大张旗鼓,娇气地让人抬着她上山,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爬了上去。
她都快累死了,发髻散了不少,鬓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
薛瑛想,就这一次,她这么累,就当还了程明簌相救之情。
到了山顶,薛瑛走进寺中,圆净正在教小沙弥们念经,薛瑛站在殿外聆听许久。
等一切结束后,圆净看到她,缓缓走来。
他好像早就知道薛瑛是为何而来。
“薛二姑娘这次上山,是为了程施主的事吧?”
薛瑛讶异于他怎么知晓她所为何事,呆愣片刻后点点头,“他一直昏迷不醒,都已经两个月了。”
谁能睡这么久。
薛瑛已经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法子,太医院的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有胆子大的甚至暗示她,可以为驸马准备丧事了。
薛瑛没有理会,程明簌明明还好好活着,心脏会跳,也会呼吸。
圆净捻着佛珠,轻声道:“前世的因,今生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