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第2/2页)

她的动作不算温柔,甚至算的上粗暴,大量清水向喉咙倾倒,祂必须快速地吞咽,才能不让水流流出去。

然而即使如此,依然还有因吞咽不及时而满溢的水流,沿着祂的脸颊、脖颈向下流。

在梦里苏唐给祂设置的是人类的体质,她将自己训练后筋疲力尽的状态一键复刻给祂了。快频率的大口吞咽让祂几乎无法呼吸。

一瓶水见底后,祂威严坚毅的金瞳甚至因为短时间窒息而浮现出朦胧水色,眼角潮红,胸口正以极快的频率起伏,汲取空气中的养分。

不过比起身体上的难熬,更多是精神上的自责。

祂竟然还臆想母亲给祂亲自喂水。

不过,祂的精神内耗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祂的脸上。

苏唐黑眸笑吟吟问,

“以弥撒,你会完成我的任何命令是吧?”

以弥撒一顿。

祂下意识以为她想要祂加入恐惧阵营,为虎作伥。

但又想到这里是梦境,只有祂与她……就算是命令,也只可能针对祂一个。

祂顺服地垂首,

“是。”

祂声音低沉醇厚,

“我会完成……母亲任何命令。”

下一秒,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的镣铐被解开了,悬坠的金属小球也被拿了下来。

手上的束缚消失后,祂反而感到一阵不安。失去惩罚,对祂来说,就像是人失去了遮羞的衣服。

“接下来,换一种训练方式。”

以弥撒闻言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微弯散漫的黑眸。

漫不经心却不容置喙的命令,

“以弥撒,站起来。”

以弥撒沉默地站起身,却见她径直走向祂,越靠越近。

祂呼吸悄无声息地加快。

“呼吸频率乱了。”提醒的声音在祂耳畔响起,“稳住你的呼吸,以弥撒。”

以弥撒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被汗水沾湿的睫毛湿淋淋粘在一起,甚至滴落在瞳孔里,朦胧了祂的视线。

祂胸口起伏的速度又变得缓慢而深,直到,一只手勾在了祂脖子上。

喉咙重重地滚动了两下,以弥撒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一道压抑低沉的声音从喉结涌出,像是走投无路的困兽,“不能——”

祂怎么能,产生这样逾越的臆想!

哪怕是梦境,也不可以!

巨大的恐惧和自我厌弃通过精神束传递给苏唐,但她没有放手。

因为恐惧之种的升级进度在快速增长。

以弥撒想要后退,却被一双手狠狠压制在原地,动弹不得。

祂已经筋疲力尽,而梦境里苏唐的力量却是无限的。

“不能什么?”

黑眸注视祂,像是一望无垠的深海,溺死灵魂。

她笑着,语气浅淡地质问,

“你不是说,会完成我的所有命令吗?”

以弥撒身体挺直僵硬,俊美深刻的脸上,露出沉默而痛苦的表情,像是受难的天神。

祂薄唇蠕动,每一次发声都艰涩而困苦。

“这是……梦……”

“不能这样。”

停止想象——醒过来——

祂一声又一声地告诫自己,想从这个荒唐罪恶的梦醒来。

祂怎么能放纵自己在梦里想象亵渎她。

然而,另一只手也攀上了祂脖颈,强势让祂头颅低垂。

“嗯,是梦境。”

哪怕撤掉了三分之二感知祂情绪的精神力丝,苏唐刚才也差点被突然用来的恐惧与负罪感给淹没,差点把她吓一跳。

这才哪到哪啊,抱一下祂就负罪感这么重……?

“所以,现实里不听话,追杀将你一手培育起来的主人。现在,连梦境里也不听话了吗,以弥撒。”

以弥撒瞳孔颤抖,想要将人推开的手颤抖,缓缓垂落,僵在裤腿两侧。

薄唇颤抖,

“对不起……”

“抱住我的腰,以弥撒。”

苏唐看着迅速升LV2,突破LV3的恐惧之种,心情很好。

她瞥了眼以弥撒线条性感有力的公狗腰,抱着祂的脖子,跳了上去。

在感受到少女的双腿环住腰身那一瞬间,以弥撒身体一顿,呼吸频率再也控制不住。

整个人,溃不成军。

不容置喙的命令声在祂耳边响起,

“接下来的训练项目,依然是,负重深蹲。”

苏唐一手攀住祂脊背,另一只手单手插入祂耀眼的金发,抱住祂饱满的后脑勺,她抬起黑眸看向祂,懒洋洋地解释,

“只不过,负重变成我。”

以弥撒呼吸一紧,头晕目眩。

砰、砰、砰——

心跳如擂鼓。

贴着皮肉的心脏,像是隔着胸腔,与另一个心脏撞击起来。

“现在,开始数数,以弥撒。”

“记得抱紧我,如果掉下去,就再加时十分钟。”

“是……”

浅金的眼睫狠狠一闭,碎珠溅落。

不知道是汗珠还是负罪的眼泪。

祂双手托着少女的腰,缓缓调整姿势,做沉髋深蹲的动作。

粗重浑浊的吐息声,伴随着艰涩的数数声响起。

“一……二……三……”

每一次蹲下和起立,都能感受到轻微的撞击,心脏一半欢悦一半罪恶,而祂的灵魂,则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中不断下沉,欢愉又痛苦。

直到祂筋疲力尽,熬尽骨血,环在祂腰上的人才下来。

那双熟悉的手才落在祂头上,如记忆中一样抚摸祂的脑袋,她说,

“做得很好,以弥撒。”

……

“呼……嗬……嗬……”

一阵窒息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忏悔室响起。

维持着跪地忏悔的人弓着背,背脊不断起伏,深深地喘息,金色的长发凌乱地在地上。

周围的荆棘一点点褪去。

以弥撒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前逆十字剑。

梦境里的画面随着意识清醒,一点点在脑海中褪色,根本留不住。

但是梦境里剧烈的情绪,却还深深地遗留在身体里,浓重的罪恶和幸福感,让祂清醒后的身体还因为撕裂的情绪不断痉挛。

“母……亲。”

同时,北海军大营帐。

一股微弱的寒气,沿着帐篷的缝隙慢慢渗入。

“喵!!”顿在母亲身边,正伸着肉垫给沉睡的母亲按摩手臂的小黑猫突然警惕地转过头。

“克劳卡?”寒气四溢的声音,淡淡地响起。